给贵妃绣衣裙可是天大的事儿,刘夫人特别重视,当即找茬上马家,她倒要是不是锦玉城的死对头找上门了。
没想到流言半真半假。
真的是马少夫人的确不会刺绣,假的是绣品是她相公完成的。
就是那个摔跤摔瞎眼睛,十分倒霉的那位小秀才。
翌日的流言并没有消停,反而传得更加凶。马家小儿子装瞎偷学刺绣,一定是他媳妇逼迫的他,这样他媳妇就能利用他的绣品名垂千古。
还有传闻说小秀才娘们唧唧的,不读考科举偏偏玩娘们家的针线玩意儿,肯定是因为不行,晚上睡觉也不知是谁压的谁。
马家没准会断子绝孙。
蔡三娘刚提菜篮去买菜,从篮子里拿出了把锋利的猪肉刀,她嘴角勾起,哼了哼,一脸“老娘早有先见之明”的模样,一刀砍掉嚼舌根老妇手提的鱼。
鱼还没杀,用草环勾着鱼头,鱼尾还在动弹,被这一刀切下去,头跟尾分开,鱼身掉到地上。
猪肉刀没沾半点血,被蔡三娘架到老妇脖颈,皮笑肉不笑“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干过土匪的女人眸光凶狠,老妇吓得瑟瑟发抖。
她媳妇虽然也在抖,却忍不住提醒她“婆婆,小心你的脖子。”
猪肉刀锋利得能剁掉猪骨头,老妇不敢再抖了,吓得夹紧双腿,手上的鱼头一颤一颤的,她吓得尖叫。
蔡三娘冷笑“再嚷嚷,我就把你脑袋割下来炖汤。你要知道,我儿媳妇的叔叔可是锦国的三品大员,草菅人命什么的,那是不用怕的。”
老妇不敢再叫,也不敢说话。
蔡三娘收起猪肉刀,眼神示意帮忙提菜的仆妇赔她几文鱼肉钱。仆妇好人做到底,把鱼身捡起来塞她手里“想说话就说,想大叫就叫,别等脖子被人划了一刀,脑袋不知去哪儿了,跟鬼差说话都找不着大嘴巴子。”
老妇揪着媳妇的手,双腿颤得更加厉害。
经此一事,虽然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可没长舌妇乱传,事情渐渐歇了下来。
不过彩蝶镇的人都知道,如意绣庄有位“绣爷”,绣工乃是彩蝶镇第一。
来如意绣庄订制衣裙的豪门夫人小姐数不胜数,“绣爷”要是肯活儿,工作肯定排三十年都干不完。但他很少接活,就之前那几件落雁轻纱裙的订单就够忙活了。
离过年还剩两月,收了东珠的马家却没接到刘夫人的邀请,也没听说要为贵妃绣年夕宴衣裙的事情。
马家的人倒也不难过,毕竟福祸相伴,今日不知明日事,说不定不绣贵妃衣裙更加好。
直到十二月,马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蔡三娘和马武坐在堂上,在辅县令是彩蝶镇地方官的份上,夫妇俩默契给他一个客套的笑容。除此之外,冷着一张脸,连动都不动。
马家的仆从都低着头,没有主人的吩咐,连茶都不敢给辅县令父女上。
辅婵儿满脸委屈,哀怨的眸光盯着蔡三娘,以为她会着她们从前交好的份上,怜悯她几分。蔡三娘却是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我儿子是我儿媳妇的,你要嫁我儿子得等我儿媳妇回家再说。”
她活了一把年纪,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臭丫头片子。什么玩意儿,她儿子娶了媳妇,还跟媳妇相处和谐,她这个不讨喜的臭丫头,偏偏横插一脚。
果然是没娘教养的玩意儿,不知廉耻。
蔡三娘夫妇在心里骂着辅县令父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们的儿媳妇给盼了回来。心里既是高兴又担心。
蔡三娘说“儿媳妇你放心,婆婆就只认你一个儿媳妇。”
马武重重点头,摆明自己的态度。儿媳妇能嫁给眼瞎的儿子,努力为他们这个家付出,孝顺公婆,照顾相公,虽算不上贤惠,可天下最贤惠的儿媳妇恐怕还做不到这样的。
辅县令被蔡三娘夫妇下了面子,心情本来不好,现在两个小辈回来了,他决定摆足县令的威风“李琼琚,你叔叔已经不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了,他勾结二皇子意图谋反,已经被皇上贬为庶人,谴令回乡。”
琼琚眼泪亮晶晶的,还透出一股喜悦“真的么,勾结皇子谋反才贬为庶人,咱们锦国的皇上真是明君呀。”
她乐得拍了拍手掌,小秀才妇唱夫随,也跟着鼓掌“太好了媳妇,二叔很快就能回乡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二叔了。”
“二叔风尘仆仆,我们在杏花楼摆上几桌,替他接风洗尘。
小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让辅县令脸色越来越黑,他走到一方茶几上,狠狠地拍了拍,以示他县令的威风。
蔡三娘跳了起来“你干什么呢”再三检查茶几,确定没事,才说“我们家可是良民,这些东西坏了,你可是要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