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嗓音洪亮如钟鼓,大龟部落一跃而起,准备围剿琼琚。灌灌飞上高空,长啼不止,音量穿过整片石里关,大树纷纷撒下落叶。
应龙部落和大龟部落的敌军被魔音灌耳,全部不能动弹,面上全是惶恐。一个大龟部落的小兵惊悚交加“椒凤战神的战鸟不是跟他一起被围困在桃林了么,它怎么出来的。”
灌灌鄙视他们没见识,在高空旋转了两圈,十分嘚瑟“小小桃林就想困住鸟爷爷,做梦。”
这些人曾跟战神交战,被灌灌折腾得够呛,如今他们再次被灌灌折腾,想吃鸟肉的决心越来越大。大龟部落的人趁机跳跃而起,想一刀砍死灌灌,灌灌再次啼叫出声,让他们失去力气,众人跌倒在地,趴在泥土里,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琼琚拔出长剑,在应龙部落众人旁挥舞了几下,血花四溅,众人纷纷倒地。她又解决了地上几个大龟部落的,和灌灌扬长而去。
迷雾越发浓郁,可有灌灌领路,琼琚悄无声息解决几个在布置幻术的梦弥部落的敌军,才赶往桃花林。
大雾渐渐散去,桃花开得正盛,朵朵粉红连成一串,桃花香扑鼻,引来无数蝴蝶翩翩起舞。灌灌把琼琚带到桃花林中央,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桃花树攀岩的树根比琼琚的个头还高,她下马爬上树根,顺着灌灌飞行的方向,走近大桃花枝干里一个小洞窟内。
洞口能容她一人经过,琼琚飞快走了进去,目光落在见趴在洞口旁的黑色身影上。
“拓拔元。”琼琚满脸焦虑,觉得他情况不对劲不敢触碰他,眼睛盯着灌灌“他中了幻术吗”
“嗯”灌灌立于她肩膀,说“梦弥给战神施的幻术是陈梦,他现在处在自己的梦境里,只要自己能走出来,他才会醒,不然他一辈子都会是这个样子。”
琼琚皱眉“怎么救他”
拓拔元显然梦到了不好的事情,他眉头紧皱,冷汗顺着额头流下脖颈,手紧紧握住铠甲,似乎在隐忍,下一刻又在勾唇冷冷一笑。琼琚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笑,像是不屑,像是嘲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灌灌的啼叫能解天下的迷惑,可这样的梦境它也束手无策“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让人去他的梦里救他。”
“我去。”
“因为是他的梦,忽如其来的外来者若是不能救他,你这辈子也会陷入沉睡的。”
“我去。”
灌灌知道琼琚决定要做的事情,就非做不可。它让琼琚躺平在战神身旁,两人食指相扣,琼琚侧头向战神冷毅的侧脸,眸子更加坚定“我准备好了。”
灌灌啄了一根鸟羽从高空抛下。细细软软的羽毛,轻飘飘的落下,掉到琼琚的脸颊上,柔柔的,绒绒的,让她的脸痒痒的。
风筝在高空中忽然断了线,歪歪扭扭飘至屋檐上。穿着锦衣华服的小孩手插腰,斜睨了站在角落的布衣小孩,说“你去捡回来。”
小孩眼神没落在他身上,仿佛不当他一回事,华衣小孩怒气腾腾,握住两个白白的小拳头,往他面前走去,眼珠子瞪得很大“我跟你说话,你聋了么。”见他依然不理会,华衣小孩朝他伸出手。
布衣男孩身形瘦弱,被他轻轻一推就倒了,那双没有焦距的瞳孔露出几分冷冽,却很快又站了起来。眼睛终于肯正色他,却没什么温度,冰冰冷冷的。
华衣小孩十分恼火“什么,拓拔元,你就是一条狗。”
身旁几个跟着华衣小孩玩闹的小孩也跟着羞辱他“对对对,你就是一狗。”
“狗杂种狗畜生,不要脸。”
“拓拔元不要脸,拓拔元是一条狗。”
“汪汪汪。”
几个小孩不过岁,羞辱起人来,脸色都挂着天真的笑容,却是恶意满满。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把风筝从屋檐吹落下了,锦衣小孩伸出短短的小手,哈哈大笑“我的风筝,我的风筝呀。”
他追着风筝跑了两圈,可风筝却像有人拿着,不让他近身。小孩命令旁边的小孩帮他,一圈小孩推推搡搡,追着一只风筝在院子里转圈圈。
唯有瘦瘦小小的拓拔元,站在人群中间,惊愕的着一个穿着红色骑装的美丽姐姐,手里捏着风筝,绕着他跑来跑去。
被她戏耍的小孩也跟着她跑。似乎注意到自己盯着她,红衣姐姐不跑了,举起一只白得像陶瓷的手,立于太阳下。其他小孩穿透她的身体,跳跃够那只他们怎么垫脚也够不到的风筝。
拓拔元睁大了眼睛,越发好奇。那个红衣姐姐很美,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美,其他人却好像不见她,还能从她身体穿透过去,但她又能站在阳光底下。
她应该不是鬼神,
那她到底是什么。
拓拔元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孩,他判断出红衣姐姐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就转身想走了,样子十分冷漠。
琼琚歪了歪脑袋,盯着小小的背影,抿了抿唇,手里抓的风筝一松,即将落到华服小孩身上,却在他手里像游鱼般打了个转,飞往别处。
华服小孩追着风筝而去,一心盯着天上的风筝,也没注意脚底下的湖泊。等他注意到时,脚已经踩空,并且十分顺利掉了下去。
噗通一声巨响,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其他小孩纷纷惊恐大叫,想唤来到大人救命。琼琚觉得他们很吵,欺负小孩欺负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手一挥,刮起一阵冷风,把他们全部都吹了下去。
噗通噗通的又溅起一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