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檀紧张地抓紧了安归的衣襟,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而后揽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你若是顶不住了,就先歇一下吧。”安归道,“东城门就在眼前,那里有你的竹马守着,还不放心么”
燕檀只觉得他谈及“你的竹马”时语调有些微妙,但此时迷药的药效发作,她的头愈发昏沉,也来不及同他计较许多,将头靠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眼“那你记得到了营地就先去包扎上药。”
安归语调轻快地应了下来,随即她便陷入了昏睡。
再次睁开眼睛时,头顶已经是粗陋的行帐帐顶,一团微弱的烛火光在她枕边跳跃。
燕檀动了动身体,发觉身上的嫁衣被人换了下来,自己正躺在地上有些简陋但却干净温暖的被褥中。
她撑起身子拉开帘子,发现眼前是一片暮色,三三两两的行帐聚集在平地上,安置着面带愁容的楼兰百姓。
有人见她醒来,向另一边大声地喊了些什么,随即便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
而后裴世矩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燕檀怔怔地着他。
他的模样同她记忆里已有很大不同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金京,她忽然被传召入宫的雪夜。那时的他斯文清俊、风姿飒沓,而眼前这个青年的面容却多了些棱角,还有连日操劳留下的胡茬和疲惫之色。
“别来无恙,”燕檀踌躇片刻,开口道,“世矩多谢。”
既然安归并非敌对,那么裴世矩一定在去
楼兰王宫之前就收到了她送去的“刹那”,在元孟面前为了保护她而佯装不识,这些天来同安归一道费尽心机斡旋。
裴世矩望向燕檀的眼神中隐隐有什么闪动,但片刻后仍是淡然地微笑开口“别来无恙。”
下一刻,帘子又被掀了起来,安归矮身挤进行帐,见到裴世矩,亦是一顿。
燕檀的眼神从裴世矩身上移到了安归身上。后者如向她承诺的那样,已经清洗包扎一番,身上脸上都没有半分血腥之气。
不过定睛细,他似乎竟是换上了她进王宫之前曾替他买下的那件粗陋褐袍。
燕檀面上一热。裴世矩见她如此,轻轻叹了口气,掀了帘子出去“你们先叙,若有什么再来唤我。”
霎时间行帐中就只余下了安归与燕檀两人。偏那狡猾的异族青年还靠近她身边坐了下来,唤她道“阿宴。”
“你从前还唤我阿宴姐姐呢。”燕檀见他安然无恙,内心也不由得轻松下来,打趣他道,“现下你身份不同往日,就不愿叫我一声姐姐了。”
安归眯了眯眼睛,碧色眸子里闪过狡黠之色,轻轻拉开外袍,露出被包扎过的胸膛“即便身份不同往日,我也很听阿宴的话。你瞧,我一回来就立即寻医师包扎了伤口。”
燕檀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到青年健美的胸膛之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布,仍有血色渗出,脸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热,但又很是心疼。
“疼吗很严重吗”
“不碍事。”安归摇了摇头,“不过,若是阿宴当真担心我,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燕檀丝毫不知危险将至,笑着应道“好呀,你问就是了。”
安归忽得倾身过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近到燕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到俊美的青年眉眼低垂,胸膛几乎压在自己之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安归居高临下地着燕檀,像一只狡猾而邪气的狐狸。
“告诉我元孟碰了你哪”,,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