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霍格沃茨走廊空旷幽长得仿佛墓穴里的通道,垂直的古老立柱一排接一排地飞快后退,仿佛没有尽头那样,哥特式的尖肋拱顶和雕花彩绘全都缄默旁观着奥罗拉的落荒而逃。
她都不记得自己下了多少层楼梯,最后终于摸索着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宿舍里。奥罗拉开了门,顾不得要放轻动作来避免打扰到已经熟睡的卡洛琳和塞西莉亚,随手把手里的鞋子扔到床下,衣服也来不及换就爬上床,把自己埋进那团柔软的被子里。
她说不太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庆幸也有害怕也有刺激也有,但是那些都微不足道,更多充斥着她思维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慌乱和悸动。奥罗拉缩成一团抱着自己,浑身都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心跳完全没有节奏可言。
她的手掌冰凉,脸颊却因为血液的上涌而滚烫。也许是因为刚刚跑太快,现在又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捂在被子里,所以缺氧了,她想。现在该睡觉了,没有迟到,没有惩罚,什么都没有,明天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
奥罗拉催眠似地告诫着自己,企图躲到梦里来忘掉刚刚发生的事。她会欺骗自己那只是个梦,醒过来就好了,她会这么做的。
可是迟迟平复不下去的心跳却让她的计划落了空,她不断地去回忆刚刚的画面,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斯内普手上的温度。
奥罗拉猛地掀开盖过头的被子大口喘气,她几乎要把自己溺死在窒息感里了。
就这样仰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奥罗拉逐渐觉得自己的心跳没那么失控而疯狂了。她伸出还有些发抖的手贴在脸上,超负荷的长时间紧张和奔跑以后,沉重的倦怠感爬上她的四肢。
模糊梦境里,她缩在冷硬石梯的角落里,等待着一个身上带着淡淡魔药苦味的人朝她伸手,虚空却又无比真实地触摸上她的脸颊和肩膀,和她透明的手握在一起。
奥罗拉着对方漆黑的瞳孔,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原来那个时候,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一瞬间的强烈想法她想拥抱眼前这个人,哪怕对方不见也摸不着她。
不,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有这个想法。她想拥抱他,别
让他知道。
四个小时以前,斯内普在校长室和邓布利多见了面。他走进去的时候,邓布利多正在颇为出神地着冥想盆里的什么记忆,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也没动,只是习惯性地晃了晃手里的老魔杖,开口欢迎了对方:“晚上好啊,西弗勒斯。”
斯内普客气地回应了他:“晚上好。”
他不知道邓布利多这个用晃魔杖来当打招呼的习惯是谁教的,但是曾经有段时间,每次邓布利多很和善地笑着这样冲他打招呼的时候,都会让他有种恶寒的感觉。
“我出去这一阵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邓布利多说着,用老魔杖将冥想盆里的记忆顺序整理好,朝斯内普偏了偏头,“是关于博金博克店的。”
斯内普有点诧异地着他,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朝里面了一会儿,然后他明白了:“黑魔王曾经在那里打过工,所以您觉得他应该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是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挑出另一段记忆:“我的确这么想,不过因此倒是发现了另一件事。”
斯内普到冥想盆里的画面主色调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黑灰,好像撒了一层烟草灰烬进去似的。博金博克店的主人正如同往常一样,捧着那个头盖骨被摩擦得几乎和他的头发一样光滑发亮的骷髅头,满脸怨恨地哑声抱怨:“是的小偷,该死的小偷我不会忘记的,一年多以前的夏天,那个该死的小偷偷走了我店里最珍贵的宝物。”
斯内普想起来了,那天他正好也在场。
紧接着,店主人忽然又很扭曲地笑了,起来格外幸灾乐祸和狠毒:“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哈,那件东西脾气大着呢,他会饱含痛苦地死去的。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是要么惨死要么疯癫的,他们实在没办法了才卖给我。那个该死的,愚蠢又贪财的肮脏小偷,不会比那东西的历任主人好到哪里去的。”
“那么那到底是件什么东西呢”这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噢那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了。”他说着嘿嘿一笑,抚摸着骷髅头的干瘪细长手指变成了欢快地在头骨上跳踢踏,声音清脆得瘆人,“真实性仅供参考,毕竟没有人能够接近那个宝贝。他的上
一任主人卖给我的时候,告诉我那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东西。我不太在乎到底是属于谁的,但是它上面的魔法我想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这么完美无缺的东西了。”
“听起来的确很有噱头。”邓布利多战略性地婉转恭维到。
“那可不仅仅是花招而已。”博克正如邓布利多希望的那样开口纠正到,“那是件绝无仅有的珍品。”
“那是个魂器。”说着,博克摇摇头,“或者我该关注一下最近圣芒戈有没有突然发疯的流浪汉,或者去一些荒郊野外有没有离奇死亡的家伙,说不定我就能把它找回来了呢。我当时可是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