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干什么”以撒在沙发上翻着页,似乎随口而问。
“在替那个囚犯清理一些小伤口。”拉斐尔在窗前报告。“现在开始刮脸了,她从旅店借来了刮脸刀。”
他们所在的地方与奥薇租下的房间处于拐角的两侧,相邻的窗口宜于监,这正是以撒选定房间的原因。
被心侍女抛下的芙蕾娜攀在窗台上不高兴的嘀咕。“那个人真脏,奥薇闻不到他身上的臭味吗”
“我猜或许是她的情人,她照料得很细。”拉斐尔边边猜测,忍不住询问。“芙蕾娜,你知道她哪来的宝石居然只抵300金币。”
公爵小姐摇头不解。“奥薇不怎么用钱,因为莎拉很节省。”
“那男人醒了,上去对环境有点恐惧,这可怜虫一定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拉斐尔继续窥视,不忘发表个人见解。“长得倒不像杀人犯,这家伙居然连女人都怕,可能是她的红眼睛有点吓人”拉斐尔略带幸灾乐祸的话语突然停顿。
“他竟然抱住奥薇”芙蕾娜气恼叫起来。“太过份了,只有我和莎拉能抱她”
光线一暗,拉斐尔发现身旁多了个人。
以撒站到了窗畔,见憔悴的男人紧搂着她,脸埋在纤弱的肩膀上,听不见在说什么,隔得很远仍能出在发抖。
“伊兰伊兰”凯希声音嘶哑,做梦般呼唤。“真的是你”
任凯希紧拥,她也难忍激动。“是我。”
化为灰烬的名字再度被唤起,遥远的过往席卷而来,冲毁了一切克制,她试了几次才能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凯希真高兴见到你”
无数迷题在心中盘旋,纠结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出口。“当年,是你救了我”
肩头浸湿了一片,凯希仿佛用尽力气,箍得腰骨隐隐作痛,她理解的环住他,许久凯希才略略放松。
“不是我,伊兰。”他吸了口气,勉强控制住情绪。“是你父亲,林毅臣公爵。”
父亲
凯希着她,鼻子再度发酸。
“那年你被审讯,我想救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反复摸索
神之光的奥秘,期望成功了或许能减轻你的罪名。我知道这很傻,会让你所做的一切努力白废,可我当时只想到这个方法,你是我和娜塔莉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死。”
她的心变得哀凉而酸楚,像浸入了苦涩的咸湖。
“你烧掉半个研究中心,但幸好实验区保留下来,借助博格导师最后一次的操作记录,我终于掌握了核心。可议会关闭了c区,我不知该向谁去报告,所以去找你父亲。”凯希仿佛又到了那张威严冷峻的面孔。“你父亲了我很久,说来不及了你被班奈特审判,酷刑已经把你毁了”
清澈的眼泪夺眶而出,凯希悲哀而痛苦,“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后来亲眼见伊兰,他们怎么能那样残忍就算是毫无人性的恶魔都不会”
冰冷额头渗出了汗,她打断他,尽力让声音平静。“后来怎样”
朋友极度苍白的脸让凯希意识到说错了话,停了停才又说下去。“公爵说唯一的办法是用神之光让你重生,好在c区已被议会封闭,正可以进行秘密操作,唯一的困难是瞒过皇帝派来的监刑官,让他们以为你死了。”
“我记得我受了枪击。”她仍清晰的记得子弹灼热的贯穿胸膛,曾以为迎来了渴望已久的解脱。
“公爵安排了行刑者,让子弹稍稍偏离你的心脏,等监刑官一走就给你注射强心剂,送到c区时还有一线气息,我在那替你转换了身体,不等醒来你就被公爵的人带走了,我不知道他把你送往何处,但至少你活着,真好。”凯希嗓子有点哽塞,望着绯红的眼眸愧疚而自责。“对不起伊兰,我没办法给你找到更好的身体,储备区化为灰烬,仅剩这具单独存放的暇疵品,它的一切指数都很优秀,只除了眸色我别无选择。”
她很清楚能以神之光救她的只可能是凯希,也曾怀疑过父亲是否知情,毕竟以凯希的地位能力,躲开所有人成功施救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但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奢望父亲会原谅她的背叛,多年前她已对父女亲情断绝了任何幻想,此刻却在凯希口中获得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