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老爷爷也看到了山顶上的人,虽然衣着服饰都变了,但容貌身形没有半点变化,和三十年前自己上山砍柴时偷看到的一样。
男人许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侧过脸与这对老夫妻正好对视上,狡黠的笑容在月光下有些渗人,但二人都坚信赤仙儿不会伤害他们,夫妻二人齐向男人行了一礼,随后熄灭了房里的油灯就当今晚什么也没看见。
今夜不知是不是那群采花贼倒霉,夜空无云,明月高悬皎洁,冷白的月光将大地照得发亮,山猫走兽都无所遁形,更别说他们这群黑衣的几尺男儿。
直到丑时他们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而那个男人还是站在原位一动不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是晦气,今晚连云都没有,咱们一出去就会被看见,要不然先走吧大哥。”
如果放在平时,为首的男人肯定想也没想就带着弟兄们撤退了,可今日他有私心。
郡主太美了,美得无法用平凡的言语形容,好像世间一切美好华丽的辞藻都是为她而存在。他们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从没有机会能正面见到郡主,可今日一见,当真是让人过目不忘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所以他不甘心,他一定要再见一面,今夜也一定要得手。
他们身后山上的男人慢慢磨挲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玉戒指,眼中似有微光流转,不知其心中所想。
几人等到寅时,见大哥还没有走的意思,不得已劝说到:“大哥咱们走吧,待会儿天亮了会被发现的,那些可是一等一的修行高手,咱们不是对手啊。”
是啊,现在是夏天,天亮得早,最多卯时就亮了,不得已男人只得叫上弟兄们先行离开,“行吧。”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阿玙所住的那间房,“先走,以后再找机会。”
“走?”几人刚一转身就遇上了一直守在山头的男人,“你们冒用我的名号坏事做尽,想走哪里去呢?”今日的沈怀言一身风流公子扮相,所以一开始采花贼还没认出来。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几人冷汗直流,前有妖怪后有郡主府的暗卫,可让他们往哪里逃啊……
此时屋里的阿玙闻到一股异香,缓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跟着异香从后门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来到采花贼躲藏的坡前时,只看到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个站在尸体上正啃食着什么的男人。
她分明瞅见那男人手里拿着的是心肝一样的东西在啃食,可他一转身,浑身又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又是你?”阿玙看清了男人的脸后才惊觉竟然又是那个妖僧,怎么出现在她梦里还不够,现在还跑到她面前吃人了?
等等……梦?这次肯定又是梦,阿玙满脸鄙夷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沈怀言,男人摘下自己的玉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这个戒指里有我的妖力,能替我保护你,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你在……”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沈怀言就施法迷昏了阿玙。
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乖些,沈怀言贪恋地抚摸着阿玙的脸喃喃:“这一世我来晚了,可我绝不会再让你早早殉命。”
隐身将阿玙送回了房里后沈怀言独自离去,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了,在那之前,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阿玙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手上的戒指,她只记得又是那个妖僧,他在梦里为自己戴上,还说什么能保护自己……
“哼,脏东西。”摘下后阿玙将戒指用力摔在地上,可那戒指根本摔不碎,再重新拿回手中时,阿玙只感觉掌心温热,身体确实很舒服,像被源源不断的法力滋养着。
罢了,那就戴着吧,等回了王都再找宫里的修行者看看这戒指有没有古怪。
只是……那妖怪到底怎么回事,对自己这么上心……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不会是……”想教唆自己去哄父王做一些违背天理的事情?
在这方面阿玙向来都很小心,虽然她是定南王的独女,可每一步都行得小心翼翼,就是不想被别人抓住把柄,现在被这妖怪缠上,想来也是自己时运不济了,“但我绝不会为你所用,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等回了王都,我就找人收了你。”
狐狸精毕竟是狐狸精,这男狐狸精的杀伤力可比一般狐狸精杀伤力大,此时的温沅全然不知自己心意已悄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