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卫小夫人心神不宁地回到了护国将军府。
卫婉仪很快寻来,她语气依旧不甚热情,“皇上召你进宫做什么?你脸色不是很好,可是不舒服?”
若是放在昨日,卫小夫人不会计较她的口吻,甚至欣慰卫婉仪终究是关心她的。
可此时,她将还没来得及喝进嘴的茶,砸在了卫婉仪脚下。
怒道,“我是你的母亲,如今,你连一声母亲也不肯叫了吗?我同你解释过多次,我与他什么都没有,你为何就不信,还要将此事告知于外人?
你就那么盼着我不好,我若不好,你又能得着什么好?”
卫婉仪没防备她突然发怒,心头本能地惊慌了下,可很快她又镇定下来。
母亲发怒,定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她提及景王,莫非是他们的事被宫里头知道,挨了训斥?
眸光落在桌上明黄的圣旨上,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圣旨打开,看清了里头的内容。
她不解,“将兄长迁入皇陵,这对卫家来说不是莫大荣光么,你为何不悦?”
还要迁怒于她?
心里突然就想到了先前的猜测,兄长其实是皇家子,试探道,“你不喜兄长入皇陵?”
若用思念儿子,想随时看儿子的借口搪塞卫婉仪,则是个笑话,没人比卫婉仪更清楚,她对卫清晏的态度。
卫小夫人索性不开口。
卫婉仪却没打算就此罢休,“我从前不懂,你为何不喜兄长,做了母亲后,我则不解,哪有做母亲的讨厌自己的儿子。
这里头究竟有何隐情?”
卫婉仪等了一会,见卫小夫人依旧不开口,便道,“既你不愿说,我便也不问了,总归我已不是卫家人,管不了卫家的事。
过两日,我便带着孩子们回去,往后你在京城好自为之。”
“你要丢下我回去?”卫小夫人终于开口。
“出嫁从夫,我的家在永州,在景王府,我自然要回去,何况你我如今这般,我还有何留下的必要。”
卫婉仪口吻淡淡,似是真的不关心这些事。
卫小夫人则有些慌神,迁坟已成定局,棺内的事瞒不住,端看容王到时会不会供出她。
若容王供出她了,皇帝再发现棺内并非卫清晏,定然是要发落她的,届时,能帮她的就只有婉仪他们了。
她深吸一口气,软了语气将自己给卫清晏钉棺的事情说了。
“死者为大,那是你的儿子,你怎能这样做?”卫婉仪激愤,“你让我觉得陌生,兄长一定不是你的孩子。”
卫小夫人没接她的话,只道,“母亲有母亲的苦衷。”
如今婉仪和她离了心,卫清晏是女子的事,她不敢对她说,免得她再透露出去,给卫家招祸。
“又是苦衷,你究竟有多少苦衷?”
卫婉仪坐到她旁边,转身面向她,语重心长道,“此事可大可小,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苦衷,我才好帮你。”
卫小夫人嘴巴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一句,“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