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已经站了好一会儿,因此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林玉茹见到自己的女儿,赶紧擦干了眼泪,迎上去,强颜欢笑道:“涓儿啊,你回来了?走……你别跟你奶吵,跟妈回屋去……”
夏双山也走过来,脸上满是愧疚的笑。
夏涓涓却挣开林玉茹的拉扯,道:“爹,妈,他们都欺负到你们头上来了,你们还忍着干嘛?我分了家,你们过得还好一点!”
李翠花见夏涓涓这么说,气得骂道:“夏涓涓,你个搅屎棍!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教唆什么!你已经嫁出去了,我们夏家的事,你管得着嘛!”
李翠花刚刚说分家,也就是拿捏着自己二儿子担心老了没人养老,才有恃无恐地说出来的,一大半是为了恐吓,可不是真的想分家。
夏家虽然三个儿子,但最能干的还属她最不待见的二儿子夏双山,赚得工分和钱最多,每次上交,还几乎一点都不藏私。
反而老大和老三老是以家里儿子要养什么的,总是藏着掖着,就给她一点点。
这要是老二分出去了,那她能拿到手的钱可就要少一半了!
而且,最怕的是老大和老三照葫芦画瓢,也嚷嚷着要分出去,那她以后就不是大家长,而是讨人嫌的老婆子了!
谁给她养老?!
所以,这个头绝不能开!她现在都后悔刚刚说出分家那话了!
夏家其他人也都心里跟明镜似地,知道这些年他们能过的这么滋润,还不是因为有夏双山夫妇这对蠢老牛哼哧哼哧往家赚工分?
因此,都纷纷呵斥夏涓涓:“夏涓涓!你闭嘴!我家没你说话的份儿!”
“就是!听说你一过门就跟你婆婆分家了?别把你这不孝的习性带回夏家来!”
“哼!分家?你问问你爹妈,他们敢分出去吗?他们要敢分出去,以后老了都没人给披麻戴孝!”
夏涓涓清眸淡淡地逡巡过众人,冷笑道:“你们倒是都不傻啊?知道我爹妈分家出去,吃亏的是你们,就百般阻挠?”
众人被说中心事,更加恼羞成怒:“我……我们吃什么亏!
夏涓涓道:“我爹农活做得好,从我记事开始,家里的工分一直是我爹挣得最多。而且,他会泥瓦工,还是大工,农闲出去给别的公社修修猪圈,盖个房子啥的,每个月总也能赚个三四块钱吧?这些钱,落到谁的口袋里最多,你们心里清楚!他们要分家出去,你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夏大壮和夏三喜听了夏涓涓的话,气得卷起袖子骂道:“夏涓涓!你个小娼妇!你还不闭嘴,我不打死你!”
林玉茹怕事,拉了拉夏涓涓的衣袖,低声道:“涓儿,你别说了……”
夏双山却挡在女儿身前,冷冷地道:“你们敢动手碰我女儿,今天别怪我揍你们!”
夏涓涓对这个便宜爹的观感改观了不少。
她着他们两个,道:“爹!妈!我是觉得你们分家出来过最好。一个月三四块钱的进账,不说顿顿吃肉了,顿顿杂面馒头应该不是难事吧!不分家,你你们每天过的都是啥日子?窝窝头都要两个人掰开一人一半地吃!人家另外两房有儿子的,哪房不是顿顿背着你们吃肉吃杂面馒头的?”
“可是以后我和你爹养老……”林玉茹见女儿不听劝,弱弱地说出了最大的担忧。
夏涓涓拉着她的手,道:“妈!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要是有骨气分家出来单过,那以后有女儿我替你们养老送终!你们要没骨气,还要窝在这一大家子里受气受欺负,那么……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登家里的门了,以后,你们权当自己生的女儿死了!”
夏双山和林玉茹毕竟是原主的父母,而且的确也算护着她。
于情于理,她都没办法坐视不理,他们受压榨欺辱。
但如果他们两个不自救,她也就不打算管了,就当自己没有爹妈,眼不见心静!gòйЪ。ōΓg
李翠花冷笑道:“哎哟!你一个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还给爹妈养老送终?不笑死个人!你当你男人家都是死人吗?能让你拿着夫家的钱养你爹妈?老二,老二媳妇!我可提醒你们,要是选错了道,你们以后可别后悔!”
夏涓涓笑道:“我拿什么给我爹妈养老送终,关你什么事?左右不是给你送终!”
李翠花一听,脸都气白了:“你个小娼妇!你咒我死!你个……哎哟!气死我了!老二,你生的赔钱货咒我死,你还不快大嘴巴扇她!”
只可惜,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夏双山这次却没有动,而是冷冷地瞪着李翠花,道:
“妈!这家里的几个侄子,我也出来了,没一个好东西!都指望不上!从今天开始,我和我媳妇就分家出去过了!家里的东西,除了我们住的房子之外,我都不要了,就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了!以后,我每月给你一块钱养老,再多一个子,都没有!”
“你说什么!我……我不同意!”李翠花都懵了,她不可置信地着夏双山,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怎么突然就不听话了!
夏双山冷冷地着李翠花:“我这是宣布。妈你同意不同意,都不关我的事!我不能因为你,不要我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