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嘴角弯了弯,下一刻又垂下,恢复了木然。
送葬队伍的远去,站在街边二楼上的上官月收回视线,神情沉沉。
“公子。”蔡掌柜在旁小心翼翼说,“你,节哀。”
上官月回过神瞪眼看他:“你这话该去跟周世子说吧。”
那不是,死的是东阳侯少夫人,也是你的,情人…蔡掌柜心里喊,小心揣测上官月的脸色。
上官月神情是有些古怪,但悲伤么,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这两天上官月一直也没出门,是不是在背着人哭?
说起来,虽然觉得他们这般来往不妥,但他从未盼着东阳侯少夫人死。
好好的女子,竟然…
真是命薄。
难道真是命薄?死在宫里,从楼上跌下来,也太奇怪了吧?
听说她丈夫在场,亲眼看着…
想到这里,蔡掌柜打个寒战。
该不会是被丈夫杀了吧!
周景云知道妻子和上官月的私情,所以杀妻…
“公子!”蔡掌柜一把抓住上官月,“情况不妙!”
妻子都杀了,下一步是不是对付上官月?
上官月正转身,被陡然抓住吓了一跳:“什么情况不妙!”不待蔡掌柜说话,推开他,“我要回楼船上了。”
说罢大步向外走去。
蔡掌柜愣了下:“又回楼船?”
因为正式成了公主的儿子,公子被接回府中住,但公子一日也没有住,每天都回楼船。
先前不被认的时候,还时不时在公主府睡柴房呢。
现在被认下了,却一日不住,这不太好吧。
“别烦我。”上官月对他的劝说有些不耐烦,蹬蹬下楼梯,扔下一句,“楼船上现在离不开人。”
蔡掌柜更不解了,楼船上有什么离不开人的?
……
……
楼船停靠在码头,这是专属上官月的码头,白日里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楼船上除了看守的护卫,所有人都还在睡觉。
位于最高处的一间室内,门窗紧闭,床帘厚厚,隔绝了光亮。
昏暗中可以看到这里并没有人睡,也没有床,只摆着一个木箱。
突然,木箱盖子缓缓打开一条缝,下一刻伴着砰一声,盖子被一只手猛地掀起来。
紧接着有人爬了出来,或许是因为箱子太大,也似乎没有力气,一半身子在箱子里,一半身子搭载箱子边上,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
她垂着头,剧烈的咳嗽几声,重重地吸口气再吐出一口气,喃喃:“这次比小时候被埋在土地再挖出来,感觉好多了。”
(上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