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下意识抬手掩住脸。
不知道是怕这孩子砸在自己脸上,还是不想看到一个孩子被摔死的场面。
没有血溅在身上,也没有帝钟的响声,耳边是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离开。
张择慢慢抬起手,他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人缓缓走远。
她又停下来,怀里抱着孩子,回头看他,她笑了笑,笑容如日光刺目,张择出一声痛呼,闭上眼。
“…中丞,中丞…”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由远及近,同时有手摇晃他的肩头。
张择打个寒战,本能向一旁避去,但身形一个踉跄,他睁开眼,双耳嗡嗡,视线昏昏。
四周火把摇曳。
兵卫们脸色惊恐地看着他。
张择还没说话,一旁的术士出一声嘶哑的喊声。
“断了,断了。”他说,举着手里完好无损的香,癫狂,“断了,断了…”
兵卫们顿时更加惊恐。
张择倒是清醒了,哑声说:“打晕他。”
很显然,这个术士在幻境里被击溃了,没用了。
伴着他的声音,兵卫们一掌打晕了这术士。
“出什么事了?”一个兵卫问,“你,你刚才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又根据先前被简单告知的一些事,结结巴巴问,“是被拉入幻境了吗?”
这一次,那个术士没能阻止?
张择没有回答兵卫的话,原来停在了这里,原来才过去一眨眼吗?
夜色快要过去了,火把宫灯在青光中也蒙上一层昏暗。
他看着前方,宽阔的宫路上空空无人。
适才生的事像一场梦。
但不是梦。
那,是真的吗?
张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松开:“没什么,不用去宫门了,回去守好含凉殿。”
……
……
走出宫门,青衣宫女回头看了眼,天亮前最暗的时刻,灯火通明的皇城也变得昏昏,似远似近。
夜色中宫女的脸微微颤抖,一只眼睛似乎困极了要闭上,但又挣扎着不想闭上。
“等一下等一下。”耳边的声音喊,“不能这样,用完就把我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