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向都很市侩,下要孑然一闯荡江湖,自然要带足盘缠。
毕竟龙蛇草莽世道,只要银两在兜里,很多路就都走得通。
地窖开启,里面琳琅目。
秦逍挑拣那些大件儿,只一味将金银珠宝装剑匣,剑匣里原本骨灰,早被他一并安葬在了江陵城外坟包里。
做完一切,他在杂役房里找到了斗笠遮面,又扒下几身完全烂透死衣裳,凑了一身便于行脚短装。
过往一年半载,风波变故令他唏嘘,也彻彻底底让他改换了少子。
毕竟谁能想到,以往披着貂大氅华丽世子,现在能心安理得地穿戴死衣裳呢。
做好一切,出府邸戴上斗笠,骑上拐子马,剑匣斜掠背。
一身行走江湖行头,算基本成了。
打马出东十三坊,过宣德郎胡同,便江陵城最繁盛朱雀街。
街上行如履,摩肩接踵,叫卖吆喝此起彼伏,客栈酒肆迎送往,虽复当年,&xeoo仍能一窥昔繁盛。
秦逍久出樊笼,突然见到如此喧闹,一时间竟生出几许怯。
他将斗笠压得很低,朱雀街贯通四方,最鱼龙混杂,快通过方上策。
走朱雀西街,路尽便高逾十丈魁伟城门。
出所料,西城门也加派了边防。
只过相较于入城,出城关防竟远秦逍预料。
各种缉拿告示比比皆,十几位重甲兵士把守城关,拿着秦逍画像一一比对行,所辎重都必须卸货查阅,以至于城门处些许拥堵。
“南北往都听好了,六个闸口都能排队,通过审核才能出关,大将军令,违抗者当街格杀勿论!”
“大家把自家招子都亮些,好好瞅瞅画像上物,凡能提供线索者,赏黄金五十两!凡协助缉拿反贼秦逍者,赏千金,封万户,官吏者连升三级!家嫡子者免试中举!”
一位百夫长打扮军官在卖力吆喝。
四下百姓全都竖耳细听,南北往江湖羁客亦频频驻足。
天下熙攘,皆利利往,重赏下必勇夫,此乃常缉捕秦逍,魏征算下血本了。
过按照前状况,想就一一马直接过关实属妄想。
即便无煞剑骨在身,可秦逍&xeoo尚未踏入修行道。
秦逍微微颦眉,半晌眉宇化开,到那喊话军官处作揖拱手。
“禀军爷,在下线索相告,敢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吆喝得嗓子冒烟军官,乍听此话自然喜上眉梢,秦逍也等他应,直接打马顺着城墙走过百步,方才下马望。
“喂说你家伙,好端端跑啥子!”
军官气急败坏地赶,站稳便给秦逍一通数落。
秦逍只轻声浅笑,过额前隐隐渗出汗珠。
“敢问军爷,你刚刚说悬赏,可真?”
“大将军令,哪敢假?说小子,你到底要说啥,要敢跟玩花花肠子,你信信”
未等军官说完,秦逍便当着他面,缓缓摘下了头上斗笠。
“你好,秦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