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祁的目光落在宁修,从他身后伸出来的手上,看着宁修紧握缰绳,耳边灌满了风的呼啸声。
看着宁修那黑色的衣袖,落在枣红色的鬃毛上,池祁轻轻地说了句:“你适合穿红衣。”
桀骜的少年,身穿红衣,翻身上马,眼底满是肆意,红衣纵马少年郎,一日看尽长安花。
池祁莫名的就脑海中浮现出宁修身穿红衣的样子。
那眼底的肆意,是那般的耀眼夺目,令人向往。
“闭嘴。”宁修不悦的皱了眉,似乎有些不太想跟池祁说话。
明明是那般轻的话语,丢进风里都会叫人寻不到,如今却是很清晰的灌入了宁修的耳畔。
红衣。
宁修似乎从未穿过红衣。
那般热烈的红,不适合他。
池祁如了宁修的愿,没再说话。
一连数日,宁修带着池祁,皆是白日赶路,夜晚若是能寻到破庙,便在破庙休息,若是寻不到,那便在野外对付一晚。
条件算不得有多好,便是吃喝,也都是冷水配干粮。
宁修本以为,池祁有伤在身,多多少少会有些怨言,可池祁却就像是习惯了一样,一言不,任由了宁修做主。
便是途中池祁又了回烧,他也愣是撑着一言不,最多就是靠在宁修怀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还是宁修觉了不对劲,减缓了度,一边观察着池祁的状态,一边赶路。
直到这日,宁修终于带着池祁,要到了吴国的地界儿。
只需要再骑小半个时辰,便可以进入吴国的边境城池。
据oo给出的信息,那梁坤,在距离边境城池的隔壁城池,租了个小院子。
宁修没打算现在就去找梁坤,至少得先休整一下,好好睡个觉,再给池祁请了郎中来瞧瞧。
宁修松了一只手,随手抬起,搭在池祁的额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宁修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很烧,休息一晚,明日应该会好很多。
说到底池祁的底子还真是不错,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跟着宁修这般舟车劳顿,如今烧,人的意识倒也清醒,算不得太严重。
宁修放缓了度,“等进了城,我去给你请郎中,几日没有换药,我估摸着你伤口会恶化,可能需要把伤口处的腐烂挖掉,避免继续恶化。”
池祁垂眸,神色未变,“伤口处的腐烂,我挖掉了。”
轻飘飘的话语叫宁修神色一顿,“什么时候的事儿?”
宁修竟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你睡着了,我没叫你。”
“用的什么?”
听到宁修的问话,池祁迟疑了一瞬间,最终还是说道:“弃车乘马时,我拿了一枚箭头。”
伤口腐烂,导致他又开始高烧,为了不拖慢步伐,池祁趁着宁修睡着的时候,将他用酒水泡过的箭头从袖子里取出,把腐肉挖掉了。
箭头,他扔了。
宁修嗤笑一声,他看着靠在他怀里的池祁,看着池祁的脖颈,半带着蛊惑意,微微靠近了池祁的耳边,吹出了一口气,一字一顿:“你想杀我。”
无比笃定的话语,却没有半点儿杀意的存在。
那语调,就好像在跟池祁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为何会藏起来一枚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