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三个人,都是池祁从乞儿群里找出来的。
什么样儿的乞儿才会连骑马都会?
池祁从一开始就不信他们真的是乞儿。
“自然。”池祁神色不变,“来的时候,你们可曾见到看护你们的人出现?”
“我等如何信你。”那些男男女女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站了出来。
池祁抬眼,神色颇冷,“那你大可去报官,继续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看着他作威作福,将你们乞儿的队伍再次壮大。”
那人被这话一激,神色有些激动,被身边的人一拉,才堪堪忍了下来。
“我们走了,其他那些未曾逃出来的人,又该怎么办?”
瞧着这些自身难保,却同情心泛滥的人,池祁眼底闪过不耐,却只是一瞬间,就被很好的隐藏,他开口:“少个十来个,一时间也不会被查出,若人数一多,你们踏不出这座城池半步。”
人少,还有的遮掩,人多,怎么去遮掩?
“公子这般厉害,可能为我等报仇?”终究还是有个年纪小的,没有忍住眼底希冀。
他们过的太苦了。
不过有几分姿色,便被撸去做了禁脔,受尽折辱,日日以口接尿,还换的满身伤痕。
四肢俱全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有不少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更甚至还有被挖了眼的。
如今看到这十几具尸体,就好似看到了光一般。
可当满怀希冀的目光对上那沉如水,毫无波澜,甚至还带了几丝夜里的寒气时,那个年纪尚小的男孩儿,还是一点一点,将眸子里的希冀,按了下去。
“帮得了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将希望寄予别人,才是最愚蠢的做法。”池祁转头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宁修,正看着院落里的人,他垂了眸,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除却被情绪冲昏头脑的几人,倒也有明事理,头脑清醒的人的存在,“望公子指条明路,我等伤的伤,残的残,属实不知该如何自救。”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的位置,多的是人盯着,”池祁抬了眼,似笑非笑,“你们就是最好的人证物证。”
端看这几人是想一走了之,保住自己,还是真的心怀怜悯,想将其他人也救出水火。
前者,若心善之人,怕是会日日被良心谴责。
后者,不过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罢了。
运气好,可能便是苦尽甘来,运气不好,那……
可这些,池祁都管不到。
他只想解决眼下事,别让这些一波一波的官差,坏了宁修的计划。
宁修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池祁从一处空房间,拿出了数十坛酒。
看着那十三个男男女女,相互对视一眼,才有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打开了一坛酒,泼了自己半坛酒,那剩下的半坛酒,就全部被泼在了那地上的尸体上。
有一就有二。
十数坛酒,皆被泼尽。
院儿里满是酒香。
连那原本的血腥味儿,都被掩盖住了。
宁修看着那十三个男男女女,在最后,趁着夜色,一人扶了一具尸体在怀,将院落门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