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那下意识流露的气势,将仲玉书怔在原地。
有些耳熟的声音,却跟这张脸匹配不上,让仲玉书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否见过这人。
仲玉书皱紧了眉头,那双眼里是森森冷意,“你又是何人,本将捉拿要犯,你若敢拦,便视为同伙,一并拿下。”
能成为池祁的副将,仲玉书的身手,并不差。
寻常的以一对二,仲玉书亦能占了上风。
池祁目光微微眯起,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仲玉书,指尖落在那溢出在桌面儿上的酒水上。
就将沾了酒的指尖放在了面部边缘的弧度上,轻轻一揭,就微扬了语调:“你说孤是何人?”
仲玉书瞪大了双眼,眼底的情绪糅杂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哪种情绪更多一些。
宁修明显可以看到仲玉书眼尾闪烁着泪花。
“扑通”一声,仲玉书单膝跪地,行了军礼,他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殿下!末将愚钝,未曾认出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不是请求恕罪,而是请殿下责罚。
池祁失踪,仲玉书是日日自责,生怕池祁是真的遭遇了不测。
现下看到了池祁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仲玉书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池祁终于回来了,忧的是秦国朝堂,池景澄借着池祁失踪,大肆排除异己。
池祁扫了眼那单膝跪在地上请罪的仲玉书,余光扫过依旧漫不经心饮着茶的宁修,便神色未变的开口:“孤,欲逼宫。”
这四个字一出,就是宁修都有些诧异的瞟了眼池祁,更何况是那跪在地上的仲玉书?
只不过,宁修的诧异是转瞬即逝,他便继续慢慢品着茶,继而用着余光端详着此情此景。
仲玉书怔在原地,他好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家主子,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待到仲玉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看向门口,随即便神色严肃,低了头,回应道:“末将愿跟随殿下。”
池祁丝毫不意外仲玉书的回答。
黄袍加身,这是从前便被这些人提及的话语,却最终都被他压了下去。
如今再提,所有人心里都有了数。
池祁淡淡地“嗯”了一声后,就说了句:“回去吧。”
仲玉书抬了头,眼底带着欲言又止,他开口:“殿下……”
只后头的话语就被池祁那轻飘飘的眼神所截断。
虽不带有压迫感,却让仲玉书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敢低头应下,起身行了半礼儿,就出去了。
宁修放下了茶盅,看着望向他的池祁,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盯着池祁瞧。
池祁见状,也只是慢慢开口抛了句:“如此,可行?”
哪知,宁修听到这话儿,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低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