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祁的语气就好似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宁修笑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与池祁一同用了膳后,即将要出府的时候,宁修就看着有几个宫娥,手捧着一身漆黑战甲靠近了池祁。
池祁双手向上打开,当着宁修的面儿,任由了宫娥,替他穿好战甲。
黑色的战甲闪烁着寒光,在这儿秋日里,多夹杂了几分寒意。
池祁面色冷峻,那双眼里隐隐透着杀意,周身煞气毕露。
那一刻,宁修站在原地,似是看到了一位少年将军,血染战甲却依旧手握长枪,从尸身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
池祁温和的太久了,竟让宁修一时间忽略了这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身披战甲的池祁,这一次没有握了红缨长枪,只在腰间放了一柄佩剑。
他看着宁修望着他的样子,唇微微勾起。
刹那间,煞气均退,却依旧是那般睥睨天下。
那般的尊贵。
“骑马?”池祁出了声问着。
这个时候,宁修才觉了,同样是战甲披身的仲玉书,牵了两匹战马过来,还单手抱了个匣子。
一黑一白,就如同从前那两只死去的马匹一样。
宁修收回了目光,拉着马绳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了马背上。
一拉缰绳,马蹄高抬,仰天长嘶。
宁修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战甲在身的池祁,笑了一声,“看样子,殿下今日的佩剑,是要见血的。”
池祁翻身上马,轻夹马肚子,并未第一时间回了宁修的话,他微扬了语调,语气里皆是杀意,“入宫。”
随着池祁这一声落下,燕王府紧闭的大门就被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候在府门口,那密密麻麻身穿战甲,手握长枪的将士们。
那些将士们,在看到池祁的那一瞬间,皆行军礼。
池祁坐在马背上,踏出燕王府,目光扫视了一圈,又将目光落在秦宫的方向,才轻飘飘的说了句:“剑若出鞘,见血才回。”
是在回宁修的话。
宁修骑着马,与池祁并肩而行。
身后跟着的,是一众神色肃穆的将士们。
他们一步一步朝着秦宫靠近。
街道上十分冷清,看不到一个人。
应是早早地就被告知今日百姓不得出门。
到了午门时,池祁率先停下,他定定的看着大开的午门。
入宫,都得弃马下车步行前往。
池祁偏了头,看了眼不言不语的宁修,最终还是夹了马肚子,骑着马跨入了午门。
四年前的场景与今日的场景有些重叠,叫池祁难得有些愣神。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骑马入宫,刀剑未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