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飞斩一惊,马上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巡指了指面前的那摊血迹,说道:“刚才我也是被这摊血迹给蒙骗了,你想啊,死者死于一个时辰以前,那会儿天还是亮着的,坊内来往走动的行人虽然不能说很多吧,但至少也会偶尔有经过的路人,如果凶手真的是当街杀人,按理说怎么也会有个目击者吧,可县蔚那边的调查应该没有现吧。”
狄飞斩证实了巡的推理,“没有,刘员外之前没有人见到过死者。”
“嗯,还有一点,无论凶手是何目的,割掉死者的脑袋必然都是抱着一种不希望被人立刻现死者身份的目的在的,这或许不是唯一的目的,但一定是目的之一。”
“那么如果这摊血迹真的是割掉死者脑袋之后喷射出来的,凶手如何保证在杀人之前不会有人见到死者呢?大白天的当街杀人,如果我是凶手,我连夜黑风高月都等不了了,我还割他脑袋干嘛?”
狄飞斩也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所以,凶手想要干嘛?”
巡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原因无非有两点,一个是凶手不在乎死者会不会被立刻认出来,他无所谓死者身份暴露与否,带走死者的脑袋和右手一定有其特殊的理由。”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右手,人的右手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右手能做,左手却不能做的事情很少,所以我们需要好好分析一下,找到理由也就意味着有了调查方向。”
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狄飞斩,她正愣愣地杵在那里,巡不知道她是走神了还是在认真听讲。
见她不答话,自己便又说道:“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我刚才说的,凶手的确希望可以暂时隐藏死者身份,他想到了一种更加隐蔽的杀人手法,即便是白天也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也能保证不让人现死者身份。”
狄飞斩还沉浸在上一种可能性的思考中呢,听到巡的话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打断。
可她又实在是跟不上巡的思绪,只能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嘴巴等着巡给她解答。
巡说:“凶手乘坐了马车,在另外一处僻静的地方杀了死者并割下死者头颅和右手之后,用某种容器,比如说木桶之类的盛了死者的血液,驾车来到永安坊后,他只需要割开死者肚皮,将死者丢弃在这处小巷内。”
“注意哈,这时候死者体内的鲜血其实已经差不多流干净了,他只需将桶里的鲜血倒在死者身上即可。这样既可以伪造杀人现场,也可以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关于这一点,大概也可以从现场残留的血迹可以推断,因为一个成年人身体的血液容量大概是五千毫升左右,而这里的量估计也就一两千,差很多的。”
“毫升?”
“用你们的计量单位,大概七八十升吧。”
“懂了。”
狄飞斩像是听天书似的听完巡的推理,她的手竟然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警惕地望着他,那垂下的右手再次搭在了剑柄上。
这回巡学乖了,他看到了狄飞斩的小动作,立刻就知道了她在怀疑什么。
他马上解释道:“别想歪了啊,我不是凶手,我只是通过合理的推理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而已。”
“因为这摊血迹实在是不像喷溅伤导致的,更像是泼洒形成的,你如果对此还有所怀疑的话,我建议你立刻去验尸,死者衣物什么的如果还在的话,应该很好判断我刚才说的话的真假。”
狄飞斩没有毛躁的立刻离开,她当然知道巡说的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可她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巡竟然只从现场的这摊血迹就能推理出这些内容,这简直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似的。
她继续问道:“你说你是推理得出的,那我问你,你推理的过程是什么,如果只是这些结论,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参与这起案子,或者根本就是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