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风铃愣了愣,只听见小白开口说:“我把你当做很要好的朋友,所以记得要小心点,有机会再见吧。”
“哈哈。”
风铃洒脱地笑了起来,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分别时的感觉,会让她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与族人。
她扭过头背对李幼白,身影轻易的跃上高树,居高临下的喊了一声,“我也是,保重了。”
闪转腾挪,身影片刻时间就消失在了密集的山野绿林里,直到再也无法追寻影子,李幼白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
人生总是不断的相遇和离别,她已经习惯了,心中偶有惆怅,然而早就提前预知的事,真正分开时心底不算太难受。
房间里的两具尸体还未掩埋,李幼白也没那个打算,盯着僵硬的尸体看了一会。
“你们两个属于罪有应得,怪不得我,就算碰不上我,你们今后也肯定会碰上其他更厉害的人,这就是命。”
说这句话的时候未必会有多少得意,她本就不喜欢杀人,胸口里的天书灼热,杀意汹涌,一丝好杀的念头都不能有,否则就容易被杀念冲昏了头。
这般想着,李幼白关好门窗在灶台前打坐下来恢复内气,等晚点的时候再回县里,她现在的打扮太过惹眼了。
冰冷的雨水漫天洒落,在夏日的风中飘然而下,雨中,一架马车缓缓出现在裕丰县城外的泥泞道路上。
坐在车上的是曹勐,几个手下打着伞紧跟在马车左右,泥路不好走,半里地没到曹勐就已经骂了半天。
车轮子常陷入泥地难以移动,此时几名手下便来到马车后方合力助推,就在如此氛围中,另一道人影朝此处靠近了。
良久,坐在马车里的曹勐见车子仍未动,他下车,冒着细雨查看情况,几个手下仍在忙碌着,然而这次车轮子陷得较深,短时间内恐难解决。
“傻啊!用手把轮子下的泥刨了!”
曹勐沉着脸喝令着下属,他不经意间转头,看到有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正朝他们走来,本不欲搭理,然而对方却在七步之外停下脚步:“你们谁叫曹勐!”
雨幕朦胧,曹勐凝眸注视着眼前之人,斗笠低垂,难以看清其面容,听其嗓音,似乎是女子。然而,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他可以判断,此女子绝非普通的乡野村妇或良家女子。
他自己出身军武,看人或许不够精准,但感觉却不会骗人,对方显然是个难缠的角色。
对于欺负无权无势的小商户和小屁民,他们或许得心应手,但若遭遇凶狠的江湖人士,就必须重新谋划了。
想着该不该承认的时候,女人再一次重复,语气重了几分,“你们谁叫曹勐!”
几个在路面上刨着泥巴的喽啰纷纷看向大哥,目光向曹勐焦距的时候,他也知道藏不下去了。
“我就是。”
听了这话,女人似乎是打量了一下他们这群人,随即又说:“经常跟你鬼混的几个兄弟呢,他们欠了我们东家十两银子没还,报了你的名字!”
“十两!”
曹勐目瞪口呆,他回头看了看这群手下,气不打一处来,仔细一看,发现平日跟着自己出来的人少了两个,于是对手下道:“老七和老五去哪了?”
“他们两个今天要在兵部当值,所以没来”
有喽啰开口这样说,曹勐于是转头,心里不愿帮这两人擦屁股,便道:“他们两个欠钱你就去找他们,要是报个名字就来找我要钱,你们东家干脆抢就好了,我可告诉你,我是黑甲军的,你别乱来”
“他们在哪?”
曹勐见对方果真不理会自己,赶紧道,“平日他们都住兵营,不过你只要去松烟坊二巷的暗门口蹲着,保准能看到他们两个。”
暗门就是暗娼,价格比青楼便宜,适合没钱但又管不住自己的穷人。
“既是如此,你们这些人便齐了……”
女人言罢,缓缓抬头,面带一丝笑意。曹勐凝视着女人露出的面容,由疑惑渐至惊骇,他记得,眼前这人的模样,正与通缉令上刺杀赵屠的凶人之一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