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阳(11)
谢老师就这么走了,家里什么也没了,就是那些没吃完的菜叶子,一些早就破旧的衣裳,再有的就是一些老照片,关于她的两个孩子的。
丧事极简,老同事来帮着处理了,也有像是桐桐这样的学生亲自到了。所有的问题,在人死了之后,自证了清白。
什么洋文广播,不可能!真要是敌T,她死什么呀?
所以,走的时候问题处理了,恢复了名誉。
至于那些照片,老单位帮着保存,等着看将来她的子女长大了,会不会想起他们的母亲,来要回这些照片。
桐桐在这么多人中,并不比谁突出。没多少人知道她跟谢老师私下有来往,因此,她就跟每个来参加老师葬礼的学生一样,葬礼散了,也就回家了。
这事到这里就不提了,给原身一个交代,了结了一个因果,就此打住。
桐桐跟着四爷往回走,“你要么……今儿就先去疗养院,我看这一场雪要下来了。”
四爷抬头看天,天都将黑了,瞧着也算是晴朗。但她说要变天,必是要变天的。
桐桐就说,“弹片不管留在身体的哪个部位,都很痛苦!下雨天会难过不适,寒潮一来,有弹片的地方便酸疼难忍。若是在夏天,酷暑的时候……那弹片会发烫,在身体里滚烫滚烫的,抓又抓不住,挠也挠不出,想给降温,你都摸不到地方。
那感觉……就像是大夏天的,钢板放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晒着,然后你光脚踩上的感觉一样。脚板有多烫,他们身体里就有多滚烫……弹片的位置要是不好,你去观察看看,这样的人基本睡觉不翻身,要不然动一下就醒,弹片会磨骨头。”
说着,她就看四爷,“要是位置特别不好,在头上或是在脊柱脊椎部位,压迫神经的概率很高。疼上来要死要活的,那一定是压迫神经了。那玩意稍微移动了位置,就会这样。只是疼的时候喊家属过去,但其实,天气稍微一变化,他们的身体负荷就很重,很痛苦。”
而这些,他们当做平常,并不会觉得需要家里人照顾。他们甚至不会将这个感知清晰的告知给大夫。这种痛苦,在谁的身上谁知道!
除非非常有经验的大夫,甚至是军大夫,才能知道这一点。但这远不能感同身受!
四爷就问,“那怎么样能减轻这种痛苦……”事实上,很多弹片就是无法取出来。
“第一,照料。像是寒潮来了,可以用中药粉末,炒热热敷;第二,根据病人自身的身体,开方子,备着丸药。每个季节都需要更换方子,随时调整。但这些都只能减缓痛苦!第,就是针灸。同样的,也只能在疼的时候封闭穴位止疼。可这也有弊端,长时间这么用,感知就会麻木。偶尔用,没问题。但是长时间……那得是多少年!老那么刺激,就会麻痹的。”
所以,就是痛苦的忍着,尽可能用心的照料,没别的法子?
桐桐‘嗯’了一声,“现阶段就是没法子的事。这雪一落下来,寒气重,我开个方子,你看看疗养院那边能不能弄到中药,碾成粉末,然后干锅热炒,炒到烫手……”
这个知道,他觉得他知道桐桐说的程度,应该是见过她炒!
“用纱布袋子装着,哪里难受,先热敷哪里。”
“熬汤药泡澡,不行?”全身都能泡到。
桐桐摆手,“健康的人长时间的泡热水澡、蒸桑拿尚且受不了,更遑论病人。”
是这个道理!
四爷得去呀,照顾好人家的父母亲人,这也是因果!对父母尽孝,也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他甚至都没送桐桐进去,只在门房借了纸和笔,叫桐桐写了方子,这才赶紧骑了车就走。回去跟家里说一声,收拾两身衣服,这一拨得在那边呆几天。
到家里的时候万红娥和尹福也才下班,四爷随便塞了一口饭,就着急过去,“……天气预报说要有寒潮,怕是得落雪,我得去看看……要是没事我明儿就回来,要是有事你们也别操心,我守几天。”
要变天了吗?万红娥记得报纸上不是说,“……多云转小雪……”一般说多云转什么的,多云很准,转的话,转成的概率很小。
四爷:“……防着吧!也该到落雪的时候了!我在书上翻到一个方子,不吃不泡,就是炒了药材热敷的,也想去试试……”
万红娥由着儿子去试,这些人把道听途说的办法都试遍了,好不好的,老尹也不说真话!每次问他都说,好着呢,好多了。那谁知道好没好?反正该疼还是疼。
那现在怎么办?只是热敷,那就敷吧,反正也把人敷不坏。
这大冷天的,天又晚了,顶着风骑一个多小时过去,“穿厚点,棉裤换上。”
尹福赶紧去厨房,把今儿带回来的肉全都炒了,“来不及红烧了,就炒肉片!去了把饭盒放开水盆里泡着或是放暖气片上,得油化开了才能给爸吃。用开水……别叫水没过饭盒,要不然就进水了……”
这还用叮嘱吗?四爷好脾气的应着:“好——”
外面翻箱倒柜的收拾要给捎带的东西-->>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