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虽是贴身小厮,但阿隆是死士出身,没学过阿谀奉承,可是主子的意思这般明显,他只得硬着头皮赞美,“真、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妙物啊!”
这话说出来是为了恭维,却也是出自真心。
自从跟了宗守渊,这么多年,阿隆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从没见过哪里的绣娘有这样的技艺,小巧玲珑的一个香囊上面竟能绣出这么活灵活现的狼,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化形成真的一般。
他忍不住发自肺腑地又夸了几句,越夸越顺,滔滔不绝,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谄媚逢迎的天赋。
宗守渊一言不发地听着,始终没有打断,也没有点头。
阿隆一时判断不出他到底满不满意,心里直打鼓。
……难道夸错对象了?
他只看得出主子想要人夸,却判断不清是要他夸香囊,还是夸他本人。
犹豫了一下,他试探地转了目标,“主子一表非凡、气宇轩昂,戴什么不好看?从前只是不爱装饰罢了!这香囊换作旁人来戴,必没有这样的气势……”
“咳!”,宗守渊的眉头倏地皱起来,重重咳嗽一声。
阿隆立刻住嘴。
好,他懂了。要夸香囊。
“呃……这香囊与主子的气质最为相配,不愧是夫人亲手所制”,他忽而灵光乍现,机智地换了种说法,果然看到主子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正欲趁热打铁再夸几句,年荼抬手打断了他,“停!”
“只是个普通香囊而已”,她早已经听不下去这么夸张的赞美,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普通”,宗守渊轻轻攥住香囊,郑重否认。
且不论它如何精美,单单是这份心意,在他这里就已经不普通。
但既然年荼不想再听,他只好挥手让阿隆退下,“去叫厨房炖一盏燕窝送来,再差人来送些干果子,送些纸笔。”
阿隆领命离去,心里暗自嘀咕,觉得有些微妙的古怪。
往日主子几乎不叫人来伺候,今日怎么有这么多事要人来做?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原本清净的院子里没闲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几乎都看到了公子腰间最显眼的位置佩戴着一个簇新的精致香囊,回头便开始议论。
“哎!你看到没?”
“你说那个香囊?看到了啊!!我又不是瞎子!”
“真是香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公子以前可从不戴这些玩意儿,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啧、你们不知道??那是夫人亲手做的!”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两秒,紧接着便激起一片哗然——
“什么???”
“真的假的?!”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那人被众人团团围住,得意地双手抱臂,“是公子亲口告诉我的!”
“去你的吧!”
闻言,众人脸上好奇的表情褪去,纷纷露出被愚弄的怒意,“散了散了……”
公子从前性格活泼开朗时,也从不和他们闲谈这些有的没的,伤了腿以后更是沉默寡言,怎么可能亲口和他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