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膝盖部分的皮肤像是被腐蚀烧灼过一般,没有一块好肉,几乎露出骨头来,看样子还在持续恶化中,迟早会连骨头一起烂掉。
年荼的心宛如被揪紧了,遏制不住地流露出伤心神色。
怪不得……
怪不得自从伤了腿,又得知治不好,就有传闻说他的脾气变差。
面对整天整夜的疼痛,注定要失去的腿,无论是多么坚强的人,精神都迟早会崩溃。
这道伤口起初应该不深,或许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皮肉伤。难以解决的关键在于侵染伤口的毒物。
年荼绞尽脑汁,搜刮了全部有关常见毒药的记忆,也没能挖掘出一样能对得上这种症状。
也对。若是常见毒药,也不至于让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这必定是一种罕见的毒。
“伤到你的武器,现在在你手上吗?”,她想研究一下这种毒,说不定能分析出成分,配出解药。
令她失望的是,宗守渊摇了摇头,“武器被对方销毁了。”
“好吧”,年荼沮丧地叹息。
她能想到的事,其他医生自然也能想到,袭击者更是不会忽略这种细枝末节。
“没事的”,宗守渊反过来安慰她,将人拉到身边,手牵着手,十指相扣,“我大概已经查出了眉目,这药十有八九来自宝亲王,或许和他用于操控手下的奇毒掩月相近。”
自从查出这些之后,暗部一直在试图从宝亲王那里弄来掩月或是解药,但始终不太顺利。
宗守渊没将实话说给年荼听,半真半假地安抚她,“我派了手下去寻药,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只要寻到一样就可以解决问题。”
最坏的结果,就是直到他们抓住足够的把柄,一举处置掉宝亲王,才能拿到药。
以目前伤口的恶化速度来看,若真要等宝亲王倒台才拿到解药,大概就已经迟了,挽救不回他的腿。
年荼眉头紧蹙,放松不下来。
她看得出灰狼对她有所隐瞒,情况或许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乐观。
“我给你配一些药,你先用上试试看”,她坐到桌边,扯过纸笔,正欲提笔写字,忽然发现自己学的字还不够多,又想到自己写出来的药草名或许和这里的对不上,只好放下笔,“府上的库房里有药草吗?”
“有”,宗守渊趁机穿好裤子,一扫狼狈模样,恢复了衣冠楚楚,“我带你过去。”
国公府的库房比年荼想象中大很多,库存异常丰富。她颇费了些力气,才从各种药草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品类,当即开始配药。
内服加外用,消炎止痛防感染。
一套下去,只用了十余天就初见成效,虽然解不了毒,但伤口恶化速度肉眼可见地比从前放缓许多,年荼每天为他检查,心理压力也小了不少。
国公府气氛和谐,年家这些日子却似乎过得不怎么愉快。
年荼饭后离开院子,到府上更远些的花园里去散步时,偶然间听见有下人在谈论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