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离开驿站的一众打更人愕然回来。
许七安指着那位银锣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管你是不是银锣,少特么用职位压我,压的住吗?你去问问姓朱的,压不压得住!
“你把矛盾激化了,你让巡抚大人怎么做?杀光卫司三千士卒?退一步说,你要守不住呢,战火波及到城中普通百姓,你负责吗,你能负的起责?”
那银锣梗着脖子,吹胡子瞪眼:“许七安,你特么觉得自己能负责?”
“至少老子的肩膀比你能扛!”许七安喝道。
一时间竟没人反驳。
一个铜锣的大放厥词,竟让满屋子的打更人齐齐缄默女鬼苏苏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她觉得难以理解。
“你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看守杨川南,他是朝廷重犯,不能有任何闪失。外城的守军交给我去拖延。”许七安见没人继续抬杠,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
众人一脸质疑。
许七安捏了捏眉心,思路清晰的解释:“卫司的军队兵临城下,其目的不是攻城,而是要求巡抚大人释放杨川南。这就有回旋的余地。
“你们火急火燎的赶过去,还带着杨川南,这与挑衅无异。反而是把矛盾激化,让双方都没有退路。
“当然,凭我肯定劝不动卫所的将士,但李将军可以。”
许七安把李妙真推了出来,笑道:“想必李将军也不愿意大家闹的这么僵,让杨川南没了退路。”
李妙真似乎就在等这个结果,缓缓吐出一口气,不再冷眼旁观,颔首道:“本将军会尽力而为,撑到巡抚大人赶来。”
李妙真和许七安牵了两匹快马,向南城门赶去,纸人苏苏抱着李妙真的小蛮腰,坐在后面。
“你这个小铜锣还挺有能耐呀!”苏苏侧着头,打量着并行的许七安。
“不是我有能耐,主要是”许七安咳嗽一声,用吐露秘密的语气:“其实我和张巡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苏苏一下抓住重点:“呀,你是张巡抚的兄弟?”
“要不然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话语权?”
“原来如此”苏苏恍然大悟,感觉自己知晓了一个大秘密。
李妙真嘴角一抽,很想提醒自己的女仆,告诉她许七安这个人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他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话语权,是因为深得魏渊信任和赏识,在衙门中地位不同寻常。
但这些信息来自天地会内部,二号知道的情报与李妙真有什么关系?
来到南城门,展示腰牌后,两人登上城头,城防军的千户亲自接待。
“巡抚大人,为何还没来?”
手持军刀,国字脸,三角眼的魁梧千户,目光望向空旷的大街,心里难掩失望。
“巡抚大人在都指挥使司查案,暂时赶不过来,我与游骑将军先来拖延时间。”许七安解释。
他站在城头俯瞰,城外有两个方阵,其中大那个方阵,正是卫司的军队,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中间是火炮军。
旌旗猎猎,三千兵马望着城头,寂寂无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许七安现在是半步炼神境,但直面这支身经百战的军队,心里的念头仍旧是回避,不敢正面硬刚。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什么样的武夫才能做到这般壮举?
他感慨的想。
“云州的军队凶悍无比,说闹就闹,根本不怕死。”李妙真手持银枪,与他并肩俯瞰:
“我昨夜赶来驿站,就是怕巡抚大人做事过激,将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许七安点点头,云州匪患如火如荼,在云州当兵,不凶悍才怪。常年征战的士兵,煞气深重,通常只认与他们并肩作战的首领,外人很难驾驭。
不像安逸之地的士兵那么惜命。
“那边的小方块,又是那个所的军队?”许七安问道。
兵临城下的是白帝城下辖的卫指挥使司,又称卫司。下一级的是所,边上那个小方块,看着大概四五百人,许七安猜测是郡县级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