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到鄂木布的描述,不由得有些吃惊。要知道在游牧民族聚集地里办学可不是件容易事,基本得不到当地人支持,费心劳神还见效慢,往往几年、十几年出不了成果。
以方从哲在内阁里的行事风格,绝不该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难道真的树挪死人挪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确实办了所新学,学生大多来自领家庭,现在有五十多人,鄂木布是第一个被西蒙古侯送到总督门下求学的。
可能是受到了启,方总督从陆军中找了几个军官充当教习,又亲自写信给马经纶借来了一些教材,在归化城的一座寺庙中开课。如果没有紧急公务,每天上午都会亲自授课一个时辰。”
参谋不仅回答了问题,还将归化城新学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讲,从语气上可以感觉出来,他对这件事也是很赞同的。
“学习是不是比放牧还要辛苦?”孙承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鄂木布。
“我父亲说要想继承领,让族群过上好日子,光靠弓箭和钢刀不够,得多学习汉人的本事。
方老师在日月汗身边当过大官,学问很多。我不怕苦,我将来要当领,要让土默特部成为草原上的最强……日月汗最强,土默特第二强!”
鄂木布咧了咧嘴,用表情阐述了学习的滋味儿。马上又拍了拍胸口,很用力,表示了决心和期望。可惜城府还是不够深,一不小心把实话给露了。
“嗯,好样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有很大学问,和你的方老师一样。而且我比方老师多一样,会打仗,想学的话就要听命令,不许擅自做主。我可以送你一本专门教授打仗的书,是日月汗亲笔写的。”
但孙承宗并没把这个年轻人视为威胁,不光给与了鼓励,还要教授其行军作战的本领,再附送兵法一本。
“一言为定!”鄂木布想也没想马上伸出手。
“啪……驷马难追!”孙承宗也没含糊,右手用力拍了上去。
“都督,您真要教他作战?”鄂木布欢天喜地的向营地跑去,嘴里还唱着歌曲。而北方都司的两名参谋却没有跟着走,迟疑片刻才担忧的问。
根据北方都司的命令,他们此行要担任土默特骑兵和大明陆军之间的联络官,并监督鄂木布的一举一动,防止其擅自做出任何举动,破坏战役部署。
如果想教授蒙古骑兵新的战术战法,也用不着专程跑到兰州来麻烦孙承宗,直接在归化城就办了。而是否该与土默特、喀喇沁部进行军事交流,总参谋部也没下过相应的命令,不该如此轻率。
“既然陛下允许土默特部率兵参与作战,就不存在这类问题了。他们又不傻,我们不教难道不会看?方总督办新学肯定也得到了陛下的肯,他教得我为什么教不得?
不要为此事担心,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这是行军路线图,你们先给鄂木布讲清楚搜索范围和作战目标,还有后勤补给方式。”
参谋的质疑很正常,但孙承宗也有权决定采纳不采纳。刚刚那番询问足以确定皇帝的态度,在不久的将来,土默特部会被第一批吸纳到大明军队中来。
既然这样,自己再拉鄂木布一把,不光不是坏事,还符合皇帝的部署。至于说为啥没接到相关命令,皇帝那么忙,这点小事根本没必要单独下令。
做为高级军官也不用事事都等着皇帝下令再行动,什么时候该循规蹈矩、什么时候该独断专行,就是高级军官与低级军官的差别。如果没有命令什么都不敢干,不光要把皇帝累死,也会让军队变得迟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