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宅之离开前,脸色泛青,眼神闪烁不定。
“爹爹,真要这样做吗?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父亲把持朝政,即便是赵竑上位,又能奈父亲何?大不了辞官,以史家的实力,朝廷恐怕也不敢大动干戈。
现在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些。
史弥远抬起头来,目光寒气逼人,盯着儿子,史宅之不敢逗留,快步离开。
殿中恢复了寂静,史弥远站起身来,看着殿外的黑夜出神。
真希望这黑夜早些过去!
“见过史相!”
杨桂枝的侄子杨谷杨石进了福宁殿,一起向史弥远见礼。
二人眼神扫向殿中,宫人正在更换白纱白绫,赵扩在榻上一动不动。二人心知肚明,收回了目光。
();() “二位,先帝驾崩,立下遗诏,要沂王嗣子赵贵诚登基大宝。”
史弥远面色凝重,对杨氏兄弟二人耳提面命。杨谷杨石连连点头,跟着悄然离去。
“史相,礼部侍郎程珌到了!”
史弥远刚松了口气,殿外儿子的声音响起。
“让他赶紧进来!”
史宅之带着礼部侍郎、直学士程珌进来,程泌赶紧上前见礼。
“见过史相!”
程珌恭恭敬敬,肃拜一礼。
显然,他早已洞悉了一切。
“程侍郎,官家大行,就由你来草拟诏书吧。”
史弥远挥挥手,周围的禁军宫人纷纷退下,只留下了儿子史宅之一人。
“史相,下官不是制治诰,也不是翰林学士,再说了,两府的执政都不在,这合适吗?”
看着面前的黄绫,以及笔墨,程珌心惊之下,不禁犹豫了起来。
这可是矫诏之罪,弄不好要株连九族的。
“程侍郎,这是官家遗诏,你就不必犹豫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等新帝登位,你就是两府执政了。”
史弥远轻声一笑,信心十足,镇定自若。
“史相,下官敢不从命!”
程珌心里“砰砰”直跳,肃拜一礼。
史弥远权势滔天,皇宫、包括临安城的禁军都被他控制。赵竑贵为太子,却无权无势,傀儡一个。
只是草诏,不过写些字的小事。从侍郎到执政大臣,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
“程侍郎,这第一道诏书,就是改立皇侄赵贵诚为皇子,赐名赵昀。”
史弥远稍作思索,径直吩咐了下来。
程珌抖擞精神,振笔疾书,写了下去。
“第二道诏书,晋封皇子赵昀为武泰军节度使、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