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殿下,这是“矫诏”,臣不会看错!”
“太子殿下,此乃“矫诏”!先帝遗诏太子登基,太子殿下应立即继位,君临天下!”
宣缯和胡榘一前一后,肃拜而言。
在事实和形势面前,他们面容严肃庄重,义正言辞,很快就抛弃了他们曾经的“魁首”。
宣缯,快快撇清了和史弥远的亲家关系。再坚持,可真是要被殃及。
“原来真是“矫诏”,容臣看看!”
听到是“矫诏”,魏了翁大声说道,接过了“矫诏”。
“原来是程侍郎的手笔,我还以为是翰林学士的临诏!各位同僚,大家都看看吧!”
魏了翁看完,连连冷笑。
“矫诏”从众臣手中一一传过,议论纷纷,很快有大臣不满地喊了起来。
“这是矫诏!翰林学士和两府执政都不知情,这是何人盖的玉玺,真是居心叵测,罪不容诛!”
赵竑一看,竟然是监察御史李知孝。
此人为史弥远爪牙,一贯唯史弥远马首是瞻,想不到敌方阵营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史弥远的,竟然是他。
不过,此人民愤极大,尽管临阵倒戈,自己也不会放过他,最起码也是一个流放之刑。
“这份继位遗诏,我这个知制诰咱怎么会不知道?翰林学士们怎会不知道?真是岂有此理!”
翰林学士、知制诰们愤然,纷纷怒道。
宋代的翰林学士是正官,不是差遣官,学士资浅者只称直学士,只有资历最深的才正式任命为翰林学士,加知制诰官衔,称为内制。凡任免将相、册立太子、颁布遗诏、宣布征伐或大赦的诏命,只有翰林学士起草诏书。
程珌虽然是礼部侍郎,但只是直学士院,不是翰林学士,也不是知制诰,怎么有资格起草遗诏。
这分明就是一份错漏百出的矫诏!
只不过,若是赵竑没有对策,这“矫诏”也就成了真正的“遗诏”。
“太子殿下,都是史弥远逼我的!他许诺事成之后,引我为执政。史弥远,你这个狗贼,你可害死我了!”
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程珌,又开始吐露心声。
“赵贵诚,你这个佞臣,还不快说?”
罪犯们纷纷开口,真德秀赶紧催促。
他生怕赵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打坏了赵贵诚。
“陛下,你已是一国之君,可不要临阵退缩,为人所迫啊!”
杨桂枝的声音,又不紧不慢,适时从帷幔后传了出来。
可惜,这个时候,她已经左右不了大局。
“太子殿下,各位同僚,史弥远要我继承帝位,我本不从,架不住老师郑之清再三劝说,又惧怕史弥远的权势,只有勉强从之。昨夜,郑清之之子郑士昌改易装束到沂王府来接我。我到了皇宫以后,皇后的侄子杨谷和杨石也在场,皇后见了我说,以后我就是她的儿子……”
赵贵诚不顾杨桂枝的提醒,跪在地上,一一道来,众臣听的清清楚楚,许多人都是毛骨悚然。
想不到史弥远和杨桂枝竟然真的篡立,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众臣都是摇头。无论谁当皇帝,杨桂枝都是大宋朝廷的皇太后。她篡立新君,对她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