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当权,和魏了翁、真德秀、胡梦昱这些清流势成水火,魏了翁对赵竑多有照顾,魏了翁很有可能更进一步,甚至参政拜相也未可知。
“你呀,东一下西一下,话都让你说尽了!”
魏了翁轻声笑了起来。
“新皇雄心勃勃,甫一登基,就让我去金陵筹办讲武堂和大学堂。天子圣恩,我能不竭尽全力吗?”
对金陵之行,魏了翁不由得憧憬了起来。
“既要做事,也要注意个人身子骨。”
魏妻一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问道。
“相公,史弥远真的……完了?”
“那还有假?人被投入了大理寺大牢,家都被抄了,天天在牢里挨打,吃不饱睡不好。新帝仁慈,让网开一面,要不然就是满门抄斩!”
魏了翁说完,情不自禁冷哼一声。
矫诏废黜太子,另立新君,他真以为赵竑是韩侂胄,可以故技重施?
“新帝可是真能装啊!”
魏妻摇摇头,一声低叹。
“新帝是心思缜密、隐忍决绝。史弥远想要算计他,没想到反被他后发制人,一击即杀。杀了夏震,除掉了史弥远,杨太后形同废人。我真是惊佩之至,猜不透他啊。”
魏了翁幽幽叹了出来。
其实他很想知道,赵竑是如何料敌在先,早早布局?难道说,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要我说,还是先帝棋高一着。要是没有那份遗诏,新帝就是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不容易登基大宝。没人服他呀!”
魏妻的低声细语,让魏了翁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先帝赵扩,一辈子窝囊,临到头,终于明白了一回。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不要拿出去说。”
魏了翁一本正经提醒着妻子。
皇家事,大肆宣扬,终归是不好,还有可能引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官……皇帝既然抓了史弥远,为什么不马上处死他?万一要是死灰复燃的话……”
提起史弥远,魏妻立刻变得没有自信,甚至还有些担心。
“冯树被提拔,夏震、徐仪和黄仛被杀,夏贵被抓,史弥远一党人人自危,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敢造次?他还能翻了天?”
魏了翁不屑地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过去披上了棉袍,又停住脚步。
“我去书房一趟,准备些东西。等那两个不省心的祖宗回来了,让他们来书房见我。”
和妻子谈了几句话,魏了翁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
史弥远一党垮台,新皇雄心勃勃,大宋朝堂让人期待。
而且,儿子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堪。
魏了翁就要离去,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下,凑近妻子跟前,端详着她的头顶。
“夫人,你头上这支镶金的玉簪,我怎么没有见过?”
“你呀,整天就知道忙于朝事,哪管这些?”
魏妻拔下了玉簪,满脸笑容说道:
“这是大姐上月来的时候送的,还有十几匹蜀锦,说是大姑爷的一片心意。”
();() 魏了翁是川人,他的大女儿嫁给了原四川制置使安丙的二儿子,现在的潼川府路转运使安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