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庆市某个逼仄的小巷内,一位怀孕的女人朝着某扇破旧的铁门而去。周围霉臭的空气无不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让她几欲呕吐。
阳光难以穿透这片空间,只有两旁矗立在墙壁上的空调外机默默注视着她的行动,将她脸上的紧张尽收眼底。
哐!
铁门被人从内部撞开,与门框相碰,惊动了女人,让她慌忙朝身后望去,就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被人现这不堪之事,但好在巷口一片安静,就如这条没什么人走过的窄道一样,根本无须担心与在意。
“进来吧。”
开门的那人道,他的容貌完全藏在了阴影里,且全身都被衣物裹住,就连手上也带着手套。女人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五步之远的被打开的铁门,沉默了许久后,才鼓足勇气踏进了门内。
门后是一条长廊,塞满垃圾的垃圾桶和铺着黄报纸的凳子立在长廊尽头,而左侧还有别的空间。
“因为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会给你打个九折,你哥哥上次只付了一半的钱,剩下一半就要由你来填上了。”
身后的门重新关上,这里再不见一丝阳光,只有一颗不怎么亮的灯泡勉强照亮着这里。
女人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包,掏出两百递给了对方。
那个男人脸上也戴着口罩,女人不敢盯着那人的眼睛太久,交完钱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走吧,手术前还得先填张表。”男人带着她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脸上还戴着眼镜,露着慈祥的笑意。
“小姑娘别怕,手术的时候会打麻药的。虽然我们这儿不是什么正规医院,但帮人堕胎还是挺拿手的,毕竟也做了十多年了。”
女人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对方递来的表,稍稍安下了心,没一会儿就填完了。
“嗯,我看看,许爱梅是吧?准备好后就进手术室吧。”那个老人颇有耐心地道。
走进长廊拐角处的手术室里,一张床被摆在了中间,旁边放置着各种手术要用的工具,她躺了上去,不安且害怕地等待着手术的开始。
麻醉剂顺利进入了她的体内,一张蓝色的帘子隔绝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知晓下身的情况,但好在虽然意识清醒,却没有明显的疼痛感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闻着周围渐渐出现的血腥味儿,女人有些犯恶心。想到那个离她而去的男人,想到下落不明的哥哥,眼角就不禁滑泪,一直压抑的委屈与害怕也涌了上来,主导了她情绪的走向。
“好了,手术已经结束了,胎盘也顺利取了出来,你看这些是你自己带走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蓝色的帘子被撤走,为她手术的老人将装在袋子里的东西提起来道。
女人擦了擦眼泪,看着袋子里血肉相混的情况,忍着想吐的冲动,道,“给我吧,我自己处理了就是。”
“那你再躺会儿,等麻药药效过去或者身体好转了些后再离开这里吧。”老人将袋子擦干净放到了女人手边,便带着沾血的手术用具退出了房间。
稍显安静且昏暗的空间反而让许爱梅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眯了会儿,才尝试着从床上坐起。
换上自己原本的衣服,她带着那袋子东西重新来到了铁门面前,一开始接待她的那个男人也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虽然第一次会打九折,但希望不会有第二次了,还是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吧,那四百算是从你那儿买了一条人命了。”打开铁门送走许爱梅的时候,那个男人低声说了几句。
许爱梅看着又重新合上的铁门,眼泪又忍不住开始往下掉,她将那个袋子藏进了自己衣服里,就像那些孩子还在她体内一般,从这个巷子离开,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
“唉,又收了三个。”长廊尽头左侧的房间,老人掏出一个瓶子将扒在他腿边的灵装了进去。瓶子只有手掌大,但收进去的灵也会跟着变小,里面已经训好的灵会照顾今天刚收的这三个,只是不知道这种事还要重复多少次。
……
“嗡———”
刚出地铁站,韩伊依的手机就传来一声震动,她掏出来一看,是某人给她来的有关鬼楼“故事布者”的信息。
故事布者名叫许爱梅,岁,山庆市本地人,目前正住在山庆市潭安县逢夕镇顺函街号,有个哥哥叫杨勇志,虽然不同姓,但确实有血缘关系,推测为一个随了父姓,一个则随了母姓。
这些基本信息下方还附赠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存在便就是许爱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