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喜,分别是……洞房花烛,夜夜笙歌,芙蓉帐暖,日上三竿。
如果非要再加上一条,那大概就是大被同眠了。
白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横竖是睡不着。
他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完成了人生的隐藏成就。
完成了,好像并没有彻底完成。
在雨宫真昼说出‘该休息了’的时候,白榆尝试过抵抗。
理性告诉他,这样不行。
他当即就想要义正严词的拒绝。
可在雨宫真昼说出‘床已经暖好了’的时候,他的坚持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里的床铺,其实没有上了床垫的那么柔软,也没有分体式弹簧的支撑,下面仅仅是一块木板,只是普普通通的被褥而已,完全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床铺舒坦。
但……有时候,床不重要,而是看同床共枕者是谁。
被子里散发着一阵阵白梅香和草木香,分不清是谁身上的香气,分不出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是体香还是香水。
同一张被子里的右侧,雨宫真昼侧卧着,熄灯后,她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她根本没有睡着,在厚实的被子下是一身长襦袢的睡衣,二十六岁的她早已彻底长成大人,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她仿佛是有些热了,稍稍拉开了领口,给自己散散热气,也给庐山的云雾稍稍拨去少许。
“先生,想看吗?”
白榆听到了她轻轻的调侃,老脸有些挂不住的往另一边侧过去。
美人同床共枕,偏偏自己还要恪守君子之道,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的,想起了坐怀不乱的典故,想起了太监上青楼的苦楚,想起了禽兽和禽兽不如的笑话,想起了兄台的胸肌为何如此浮夸的段子。
理由有二,一是当下并非自身本体,是由灰雾构成的投影躯壳;二是因为……
白榆侧过头去,就迎上了另一双明亮的眼眸。
南诗织同样侧卧着,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白榆只好盯着天花板。
造孽啊……
怎么小姨子也上床了,还睡在自己左手边。
“只有一张床。”南诗织的解释是这样的。
白榆怀疑她是被胁迫了,传音过去‘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结果南诗织没有反应。
她大抵是做好了以身饲狼也要捍卫自家姐姐贞洁的心理准备。
只是她或许是没想过,若是白榆真的豁出去了,大抵她今晚就得变成本子里的女主角……还得是水莲の宿老师画本里的那种画风!
白榆不由得想起了一首童谣。
一个和尚,挑呀挑水喝;两个和尚,抬呀抬水喝;三个和尚,没呀没水喝……你说这是为什么啊,为呀为什么?
这一晚上,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便宜也别想占。
只好僵硬的如同一块石头似得躺在床铺上,度过了相当煎熬的一个晚上,字面意思的汗流浃背。
他只好切断了自己身体的感知,沉浸在了意识海中,一边观想星辰一边对着太阳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