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安洁莉卡是在说谎。
站在白榆的角度,一眼就看的出来。
芙蕾德莉卡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居然被一个胸大无脑的金毛给骗了。
她犹豫的说:“不,不能是吧?”
白榆摇头,竖起手指:“我只说三点。”
“第一,她的确是在脾气,表示自己不情愿嫁,但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
“第二,她看到你来了之后,第一时间提及了收到了佩姬的书信,此时你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佩姬身上。”
“第三,虽然她表示要逃婚,但是具体怎么逃婚,你们之间似乎都没有经过任何商讨吧?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如果真打算逃婚,为什么非要等到两天后呢?”
芙蕾德莉卡仔细一想,无法反驳。
的确是这样。
下一刻她火冒三丈:“所以我是被她忽悠了?”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芙蕾气的跺脚脚:“这个肥婆,给本小姐来这一套是吧!”
原本以芙蕾的智力水平,是不至于会被如此轻易的骗过,主要是她先入为主的产生了对方一定想逃婚的念头,之后又被安洁莉卡一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啊’的友情强行催眠洗脑,这才迷迷糊糊的以为事情已经办成了。
漂亮话和场面话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听得出是恭维,而前者难辨真心假意。
白榆沉吟道:“问题不在于她如何骗了你,而是在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猜到的理由有两种,第一种,是她信不过你。”
“而第二种……”
芙蕾德莉卡收起怒意,镇定下来问:“和我一样……是受到了威胁?”
“我不确定。”白榆摇头:“距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明天你可以再去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好。”芙蕾用力的点头:“我非得问个清楚再说。”
她犹豫后说:“白先生要不要一起来?我觉得如果有你的加入,我说服她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白榆摇头:“这件事还是得由她本人来决定的,我没必要参与进去吧,而且……我该以什么身份参与进去?”
芙蕾德莉卡微微一怔,旋即微笑着指着自己说:“像我一样不就好了?”
“你向我求救了。”白榆说:“所以我会伸出援手。”
“如果安洁莉卡也求救了?”
“我自然会帮忙。”
芙蕾惊讶然后恍然。
在白榆看来,她们的身份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爱丽榭的室友,彼此之间并没有那么熟悉,也远远走不到去干涉其他人的人生那一步。
因为他只要想就能很轻易的做成一些事,正因如此才需要慎重思考才能做出决定。
换言之,倘若安洁莉卡没有下定决心,那么白先生大概率并不会选择插手其中。
芙蕾德莉卡忽然感觉自己的压力骤增,选择权摆在了她的手里,如果她自己什么都不做,或者没能探清安洁莉卡的真心,那么婚礼就将会照常举行吧。
想到了这一点,芙蕾德莉卡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在嫉妒安洁莉卡,而是有一种‘我还没出力对手就倒下了’的怅然和失望。
本以为两人还要继续斗个半辈子呢,结果那个人就这么唐突的消失在了前路上。
畅快吗?
谈不上。
苦闷么?
有一点。
芙蕾德莉卡站在月光下,手指不自觉的扣紧又松开。
“好了,不必多想,每个人自有选择。”
白榆拍了拍她的肩膀:“伱现在应该去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尽量睡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