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的目光同箭矢般锐利:“你……不是黑煞弓使。”
“我的确不是。”白榆回应道:“我进入太阴魔域只是巧合,黑煞弓是我从死去弓使附近捡到的……抱歉了,骗了你们这么久。”
天梁星心情极其复杂:“可你不是弓使,为什么会月隐步和诛魔箭?”
“龙脉界。”白榆说:“我和罗睺的龙脉投影交锋过,得到了他的传承。”
“……”弓使们沉默下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白榆即便自称黑煞弓使也并无不可,龙脉界的传承是实打实的,除此之外也没其他解释了。
北极星沉声道:“我不会追究你之前的所有行为,甚至可以欢迎你加入弓使的行列……而不论你答应与否,现在你都应该离开这里——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她!”
白榆坦然道:“我知道。”
“你明明知道她到底是什么。”
“我也知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站在另一边?”北极星高声道:“如果你不死心非要看看现实,那么……”
他打开了竹笼,从中飞出的十几只蝴蝶振翅,从笼子里飞出,环绕在凰栖霞的周身,像是被什么吸引了。
“梦魂蝶能追溯灵魂气息……她,就是女邪!”
弓使们纷纷握住了黑煞弓,身份已然判定,杀之根本不需要犹豫,这是为了人间,为了大义!
凰栖霞望着白榆,眼神里满是错愕,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是女邪,是魔祖的化身,也注定招来天灾。
他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站在自己身边?
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总不可能真的愚笨到这一步吧?
白榆当然知道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对北极星的质问,对弓使们的杀意,万般千种,置之一笑。
“是又如何?”
白榆坦然回应。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大义,是为了世道安危。”
“如果这世界必须靠着献祭一名小姑娘才能得以存续,那它干脆还是毁掉算了。”
北极星低沉道:“你没考虑过,万一魔祖复苏后,会死多少人?你自己的亲人朋友都不可能幸免于难。”
“或许吧。”白榆平淡道:“但至少在魔祖复生的时候,我会冲在前线第一列。”
“勇气可嘉,却是匹夫之勇,妇人之仁!”
“抱歉了,我自幼接受的教育都是这样……牺牲是个人的自我燃烧;用别人的命去缝缝补补,那不叫牺牲,而叫做献祭。”
白榆手掌虚握,衣袖中滑落狮心枪,锋锐长枪横亘于前方,轻轻一震便将云海划出一道鸿沟。
“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道理。”
“我能理解,却不能苟同。”
“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倘若诸位有心头挚爱血亲存在于此,你们会用他们的命去换個所谓的世界和平吗!”
低沉的质问如同钢针般刺入每一个弓使心底。
即便是这群化身为复仇恶鬼的人,他们的内心深处也藏着旁人无法触碰的柔软之处,正是因为失去了归宿,才会变得如此疯狂,现在多么痛恨群魔,曾经就有多么深爱的人。
白榆冷漠道:“做人不要太双标,你们自己都做不到,就别强求别人做个圣人。”
北极星是封圣境界,不会被三言两语影响到心境,也同样意识到今天光靠言语不足以令青年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