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墙之隔外的小路上,谬天机站在那里,挠了挠头发,满脸写着无奈。
霍秋水立在一旁,平淡道:“谁让你乱说话。”
“卦象如此,我怎能说谎?”谬天机辩解了一句,又注意到了周边几位封圣投来的目光,连忙道:“我的我的,我的问题,行了吧?”
“大人多钟爱白榆这枚好苗子,你心底有数,祂所欢喜的便是气运加持……”花溅泪说。
“气运只是气运,而不是命运,更不是定数……说到底,气运只是一些必然组成的偶然。”谬天机正色道:“这不足以扰乱命数,老夫测出来的是……水山蹇卦。”
这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凶卦之一。
外卦为水,内卦为山。
水在山上是冰,高山上积了厚厚的雪,在冰雪中爬行,阻碍重重,不但寸步难行,而且痛苦不堪。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老夫是观星司的司监,对卦象要诚实。”
“你之前也提到过……测不准此人的命数。”霍秋水道:“之前都是说笑不成?”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如果非要把之前当做现在,那干脆从娘胎开始算起好了。”谬天机摇头说:“卜卦本来就是时刻变动的事,只能理解为……罗睺动身,所以他的命数也变了,之前是一飞冲天,如今是举步维艰。”
此时,沉默不语的兵圣陈不忍开口问道:“当真没有改命的契机?”
“逆天改命何其不易,便是老夫堵上这条命也是不够的。”谬天机摇了摇头。
他望着周边的一圈武夫,无奈的捋着胡子,他不擅长也不习惯跟这群脑袋里塞满肌肉的武圣讲太高深的道理。
“人定胜天,答案就握在他自己手里……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玉石俱焚,且看他自己如何选吧。”
……
北冥家。
暖室内四季如春。
芬芳的花香环绕中,一只大橘猫慵懒的打着哈欠。
一男一女坐在茶桌上,饮茶听风,唇齿留香。
女子年龄超过三十岁,却看着十分年轻,做妇人打扮,气质成熟,却有一张冻龄的二八少女脸。
男子二十岁出头,沉默寡言,神情冰封,穿着一身白衣,静默的如同一块没有生气的冰雕。
“你想说什么?”北冥钥轻声问询:“你并不是随意来找我闲聊的人,不必这么生分,有话直说便是,不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发脾气。”
北冥阙张了张口,很难把那句话说个明白,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想一鼓作气的说出来,但望着满目温和而慈祥的姨娘,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
一旦他说出来,恐怕这位温婉的女性会直接冲出温室,打破禁足令。
“没事。”
北冥阙最终没能说出口,喝了口茶后便起身告退:“现在还没事。”
目送北冥阙离开的背影,北冥钥默默的收拾了茶具。
她年轻时也是名动天下的惊才绝艳,即便为妇人、为人母,亦保留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外面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与谁有关也不难猜到。
可她如今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走出去,也不过是给旁人添麻烦。
北冥钥强行压住内心的情绪,走到洗手池旁,忽然生出的一股心悸让她手指一颤,她最爱用的茶杯不慎滑落,摔的粉碎。
“……玉京?”
……
神武司,神策府。
会议室内,一群人站着坐着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