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离人和太后就住在镖局,如今人来齐了,按照夜惊堂的安排,明天就会出关。
骆凝作为反贼头目,一直不太敢和太后靖王走的太近,来到安排的房间后,就开始梳洗,准备好好休息一晚上,迎接往后不知要持续多少天的行程。
但骆凝刚在床铺上躺下,还没来得及入睡,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
“呜~~呜~~”
鸟叫声,但肯定不是鸟鸟,而是她以前行走江湖时,和伙伴互相联络的暗号。
?!
骆凝听见熟悉的暗号,冷艳脸颊勐地一僵,瞬间觉得天都塌了,犹如和野男人跑了小媳妇,被相公找上了门,彷徨无措和紧张瞬间充斥心头。
骆凝睫毛动了动,憋了半天,直到外面再度响起鸟叫,才不声不响起身,穿上了青色裙子,还在镜子面前照了照,摆出往日那般的清冷神色,而后才悄声无息出了门。
夜色已深,镖局内外的人都已经歇息,只留些许岗哨在外面巡视。
骆凝以随便走走为由,来到距离镖局不远的小街上,很快在一条黄土墙巷子里,看到了一道人影。
人影身着锦袍,头竖玉冠腰系玉带,身材修长而贵气,气势倒是和靖王有点相近,但明显比靖王那种装出来的高手风范扎实的多,站在哪里便犹如一尊权倾天下的巍峨山岳,单单是负手而立的侧影,便足以让万千宵小胆寒。
巷子里月色撩人,能看到人影的脸颊,但一张白色面具,遮挡了原本动人的容颜,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睛暗含精光,犹如两柄无坚不摧的寒锋利刃,夹杂着‘山下无敌’的绝对傲气。
骆凝哪怕和薛白锦是老闺蜜了,瞧见这双让人发自心底颤栗的双眼,心底还是一紧,下意识低头错开目光,缓步来到跟前:
“你来了。”
“让你等我,为何提前动身?”
薛白锦自幼伴做男儿身,出门在外注意仪态已经成了习惯,哪怕和骆凝说话,也是压着嗓音,听起来‘嗡嗡嗡’的,既邪气又霸气。
骆凝勾了勾耳畔的发丝,来到跟前站着,柔声解释:
“行程安排好了,刚好和他们一起走,已经让萍儿给你留了口信……里面是太后和靖王,你怎么能跑来这里?若是被发现踪迹,朝廷怀疑你动机不纯,对南霄山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薛白锦转过身来,因为身高和大笨笨相彷,低头看着青衣佳人还真挺像个相公:
“我不过来,怎么找你?明知我要过来,你就该在京城等着……”
骆凝不敢对视,就随意在左右打量: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怎么办?你总不能悄悄跟在后面,若是身份暴露,我在京城就待不下去了,还害的夜惊堂也暴露暗桩身份……”
薛白锦不知为何,感觉从十几岁开始就粘着她的凝儿有点生分了,不过近一年没见,有这感觉也正常,她并未往心里去,开口道:
“夜惊堂爬的太快,这种天骄不可能屈居人下,让他帮忙找玉玺和天子剑,他找到了也不会给平天教……”
骆凝眉头一皱:“你别乱说,夜惊堂品行端正、心怀大义,不喜名利权势,根本没有自己取天下的心思……”
“这和取天下无关。就是因为他品行端正、心怀大义,才不会把玉玺天子剑给平天教。我平天教拿这些,是要用来复辟前朝。他知道用途,也知道后果,身为当代八魁,又不求名利权势,便是侠客。身为侠客,他岂会把这种会给百姓带来兵祸的东西,交给平天教?”
骆凝眨了眨眸子:“夜惊堂若是觉得不该起兵祸,自然有他的主张,你……”
薛白锦抬手制止话语,偏头看向骆凝:
“他眼里有天下,我眼里也有。平天教该造反还是该受招安,我心中自由度量,难不成他有主张,我就得听他的?你怎么确定他看法就是对的?”
骆凝也知道是这么个理,想想只能道:
“夜惊堂是我平天教的人,若是你们意见相驳,还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岂不是要自家人打起来?”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帮骆凝办了很多事,也不能让人家寒心,对此道:
“事关天下各有各的主张很正常。他不会把天子剑玉玺交给平天教,我便不会为难他去找。这次亲自过来,就是准备亲自去办这事。”
骆凝听见薛白锦不准备去王见王,她暂时不会露馅,心中一喜,但马上又闪过纠结,询问道:
“你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去挖宝?”
薛白锦理所当然点头:“以前行走江湖,都是我们一起。你不陪着我,我一个人在沙漠闲逛不成?”
“……”
骆凝早就和别人组队了肯定是不舍得小贼,但她总不能现在就坦白闹离婚,想想只能道:
“嗯……夜惊堂年纪小,但成长速度太快,我这领路人在跟前,可以确保他是我平天教的死忠;如果离开太久,让他一个人在京城当暗桩,很可能当着当着就被朝廷挖走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