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忠一脸惑色,向谢希暮,“夫人,这是……”
谢希暮朝许庄头点了下头,后者领着几人走到权忠面前,“禀府尹,小的乃是谢家庄子的庄头,我带来的这些人里,有和二牛一块被打的佃户,也有住在张家庄子边上的农户。”
权忠瞧那几人跪地指认,“庄子上那么多牛都忽然发病,我们同二牛一起上门讨公道,反而被他们辱骂,我们气不过,就想动手,结果冲出来一帮壮汉,就是这群人,将我们往死里打。”
另一个农户打量被押着的几个壮汉,点头道:“没错,那日我出门办事,正好瞧见这几个人在打人。”
权忠肃声拍案,“张家庄头,你还说这些人不是庄子上的人?”
张家庄头伏地瑟瑟发抖,眼瞧着人证来了,只好承认:“回大人,这、这都是先前庄主安排给庄子上的护卫,我、我也不清楚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
“既然是安排的护卫,为何方才丞相夫人指认之时,你要矢口否认。”权忠怒道。
张家庄头要哭出来了,“这帮人,平日里就不听从小的管,人是庄主安排的,我也不敢动,平日里他们去哪儿我都不清楚,方才丞相夫人说这些人要害她,我实在是害怕,这才…撒了谎。”
“下毒、打人斗殴、扮土匪妄图害我夫人。”
谢识琅语气缓慢:“权大人以为,该当何罪?”
权忠汗流浃背,这张家和谢家,他是哪个都惹不起,若今日谢识琅不来还好,各打五十大板也算盖过去,偏偏这人还特意来给谢希暮撑腰,权忠只好朝男子抱拳作揖,试探性问:“丞相以为呢?”
谢识琅掀开眼皮子,压迫力顿时让权忠后背都沉重起来,“权大人是想将决定权交给本相?”
权忠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作声。
“我这个人素来公平,既然是交给我决定,也不会刻意偏袒谁。”谢识琅平声,视线落在权忠身上,“权大人也不必担心,我来处理此事,便是谢、张两家私事,不走公堂,也与你无关。”
权忠心里方才松了口气,只听谢识琅语调平淡:“这几个人要我夫人的命,我夫人没死,是她聪慧机灵,知道保护自己,可一报还一报,他们要我夫人的命,我就得要他们的命。”
权忠牙关发颤,瞧男子起身,朝阿梁道:“拖下去,记得,尸首送去张家。”
张家庄头瞪大了眼珠子,听谢识琅话说到自己身上,“至于这个庄头——”
张家庄头磕头求饶:“求丞相开恩,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错不在你。”男子的话让张家庄头心下一喜,正准备谢恩,没想到谢识琅话锋一转:“但你冒犯了我夫人,也不该活。”
张家庄头惊愕道:“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权忠其实也想向谢识琅求个情,毕竟张贵妃如此受宠,指不定日后是要封后的,这次犯事的又是张家小公子,自己一句话,兴许能让张家记得他的恩情。
可谢识琅的态度又让他打了退堂鼓,和张家搭上关系是好,但若是因此同谢家结仇,又是愚钝之举。
谢相如此疼夫人,张家庄头不过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便能让谢相要了命,若是他开口替张家求情,日后指不定在官场上会受这人打压。
罢了罢了。
还是缄口不言最为妥当。
张家庄头一并被拉下去,惨叫声不停歇。
谢希暮瞧谢识琅缓缓转过身,着她,“回家。”
她咬住唇瓣,起身之际却被对方重新按了下来。
“受伤了。”谢识琅眼尖地发觉了她身上的不对劲,紧紧盯着她的脚踝。
她扯了下嘴角,“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下。”
他一脸沉意,不等她反应,便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然躺在了他怀中,面对如此多的热烈目光,不禁面热,“别,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