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历六五三年冬,先皇驾崩,举国哀悼。四州王前来皇宫吊唁。原本早已无同族之情、甚少来往的四王,却在灵柩前大哭,质疑先帝死因并誓找出弑君之人。
不管是否真心,经他们这一闹,目的也达到了。大臣中出现了一些将信将疑的人,甚至就连民间,也出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四王一鼓作气,顺理成章插手此事,并很快找出了所谓的“证据”——在镇国将军府中,他们寻到了6以北与妖族往来的信件,证明他勾结妖族,对先帝施了妖术,使得先帝惨死。
一时间上下哗然,6以北入狱,可是新帝以案件仍有疑点为由,迟迟不肯定罪。四王不愿再等,唤来早已在州境边待命的数万大军队,逼迫夏钧以弑君之罪处死6以北,否则他们便代为清君侧。
应夏国兵权,四州各掌十万,镇央城独掌十万。未撕破脸前,四州明面上带出来的兵不多,但加起来也有十万了,如果撕破脸直接逼宫的话,他们还会再招来更多的援军。
人都骑到脸上来了,夏钧自然气愤,马上就要拟诏书与他们开战,长风军的将士也都群情激奋,恨不得出去打爆这帮狗贼的脑壳。
可是,一切在一夜间都沉寂了下来。
天牢中,6以北吃着夏钧送来的酒菜,看着他在外面来回踱步,无奈地摇头。
“这帮人也是,还真给我治‘私通妖邪’的罪。”
一想到这个罪名,他就觉得好笑。竟然假货搞栽赃嫁祸,都懒得往下多查查,说不定就能挖到真正一锤定音的大料呢?
“我6以北明媒正娶,何来‘私通’一说?”
“哎呦,我的好哥哥。平时你不苟言笑能让小儿止哭,怎么现在反倒开起玩笑来了?”
夏钧终于停下脚步,看着6以北一脸淡然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他啥好。
“小心隔墙有耳。”
“无碍,陛下进来的时候,我就将周围屏蔽起来了。而且我不这样,陛下怕不是要把我眼睛转晕。”
现在的6以北卸下官职与责任,倒是多了几分洒脱,也没以前那样严肃正经了。
“不过若是在外面,可千万注意自称。”
“……行,知道了。”
见鬼,就算不严肃了怎么还计较这些小事!
夏钧心里苦。但是一想到以后就听不到这些了,心里更苦了,不自觉蔫了下去。
“6兄。”
“怎么?”
“要不再多骂我两句?”
“……”
6以北皱眉,看不懂这家伙又是在玩哪一出。
“好了,说正事。这兵……真的不出?”
夏钧叹了口气,问道。
“不出。”
“十万对十万,镇央城的两支军队皆为精锐,配合默契,绝非他们这临时联合所能比的。优势在我,皇家威严岂是他们可以践踏?”
“陛下,为何只看眼前利益?我们的敌人岂是区区这四个反贼?”
“只是不忍6兄一家为应夏落得如此下场。”
夏钧蹙眉,背靠铁栏杆滑坐在地。
“你们真的忍心将久儿独自丢在这世上?明明我可以救下玄歆,你们没必要殉情……”
“陛下以为歆儿是要与我殉情?”
6以北轻笑出声。
“不是吗?”
夏钧听到他的笑声,疑惑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