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江晚月借着煤油灯,画了一幅画。
画好了之后,她妥善收起来,等多画几幅,再找个机会一同寄出去。
第二天,还没上工的时候,江晚月就去了一趟婆婆家里。
周秀桂正在煮早饭,黑面糊糊放红薯,和原身公公宋大海坐在堂屋里正吃着。
“这么早,你咋来了?”周秀桂站起身,“吃点?”
“不用了,家里正做着。”江晚月拿出三件毛衣,“这是昨儿去县城,好心人给英子的毛衣,我想请娘按照英子的尺寸改一改。”
周秀桂将毛衣接过来:“这毛衣一个补丁都没有,人家就这么给你了,真是好人,你下回要是再去县城,在地里摘点白菜茄子啥的给人家送去……哎算了,还是别老往县城跑了,来回就得花六毛,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江晚月连忙打断她老人家的絮叨:“娘,我还想问问,您这儿有棉花吗?”
“有,不过是留着给大丫结婚的嫁妆。”周秀桂开口,“你要棉花做啥?”
大丫就是宋家二房,胡招娣的大女儿,今年十五岁了,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女娃确实是要开始相亲结婚了。
而这年头女方的嫁妆,都是棉被,农村虽然种棉花,但这属于计划物资,分到个人手上很少,宋家分的那点棉花都被周秀桂收起来,准备等大丫结婚时拿去弹棉被。
“我就要一点点。”江晚月咳了咳道,“华子睡觉打呼噜,我睡不好,想用棉花塞耳朵里。”
周秀桂:“……”
她老人家骂骂咧咧从屋里,拿了一小团雪白的棉花出来。
“谢谢娘。”江晚月舔着脸继续道,“还有件事,这不越来越冷了吗,几个孩子还穿着草鞋,我又不会做布鞋,能不能请娘……”
“行了行了!”周秀桂不耐烦的说道,“怀之他们三个的鞋子,哪双不是我做的,回头做好了就送过去,马上要上工了,自己忙活去吧。”
江晚月再次道谢。
原身这个婆婆,虽然嘴巴厉害,但实际上很心软,这不,她求婆婆办三件事,全都办成了。
回到家中,宋怀之已经做好了早饭,一人一个鸡蛋,一个白面饼子,吃完了各自忙活。
江晚月将棉花放在聚宝盆里后,这才带上本和器材前去学校。
今天要上音乐课,她特意从家里搜罗了七个大小不一的碗,因为材质大小不一样,她还得慢慢调试。
音乐课是五个班一起上,孩子们自己端着长椅去操场上,按照班级坐好。
江晚月让五年级大点的孩子帮忙,将装了水的七个碗放在讲台上,还从学校仓库里找出一个扩音喇叭。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江老师,今天是我们学校建立以来的第一次音乐课。”她站在台上,声音温和,“我们所理解的音乐,就是唱歌,对,唱歌是音乐的一种,也不单单只是唱歌,自然界中,所有的声音,有序的组合排列在一起,就形成了音乐,现在,让我们来感受一下。”
她拿起一根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沿,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后再敲下一个碗,声音同样清脆,但却有些微的不一样。
她加快动作,断断续续的音节,变得富有节奏,变成了曲调,是一首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歌。
“国歌,是国歌!”宋石头大声道,“江老师太厉害了,用碗敲出了国歌!”
江晚月放下筷子,笑着道:“碗里装水,这就是最简易的乐器,乐器能让音乐更加动听。”
有孩子问道:“如果没有碗,也没有水,那咋办?”
江晚月随手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用袖子擦了擦,放在唇边,很快,熟悉的旋律响起来。
她做了个手势。
底下所有的学生立即跟着乐声唱起来。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