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弯唇笑了笑。
几天前来竹编厂之时,她问过大姐夫,竹编厂招不招人,大姐夫否定了。
从那时候起,她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
如今想法成形,是时候执行了。
她着向令霄难的脸色道:“向厂长不必生气,我说的是大实话,我才来竹编厂半天,就摸到了你们的运营模式,几乎全部的产品,都是承接县竹编厂的业务,如果县竹编厂倒了,你们就没饭吃了。”
一听这话,向令霄一下子笑了:“我还以为你能说出点什么大道理来,原来也就这么点本事,县竹编厂有国家财政拨款,绝不可能关门。”
“我的话还没说完。”江晚月继续道,“如果县竹编厂发展越来越好,他会寻求更多的合作伙伴,红旗公社竹编厂很容易被挤开,另外,县竹编厂若是要扩大,可以自己招手编的工人,多修几个厂房就是了,若真如此,向厂长的工厂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向令霄顿时面色沉凝。
刚刚他接的那个电话,正是县竹编厂的电话,编制订单一下子降了三分之一,他四处找人问才知道,原来是湾子公社成立了一个竹编厂,去县里拉走了三分之一的业务。
县竹编厂会不会扩招他不知道,但他这个竹编厂确实容易被挤开。
因为他还听说,湾子公社竹编厂的牵头人,和县里竹编厂的主任认识……
眼前这个女人,来他们这里才半天,居然就摸清了形势,难怪小荆大队会让一个女人当副支。
向令霄正色向她:“江副支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和我说这么多吧?”
“向厂长聪明。”
江晚月拍了一下马屁,走到墙绘边上,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取出一张画稿,递了过去。
向令霄狐疑接过来,了一下,发现是用竹子编成的容器,在竹子上涂了亮丽的色彩,起来好又实用。
他叹了口气:“来江副支对竹编厂还是不够了解,我们这里的工人个个都有手艺,编什么都不在话下,为什么却只能承接县竹编厂的订单呢,因为,我们自己编的东西,卖不出去,不知道怎么卖,所以,只能仰仗别人吃饭。江副支画的这些很好,但我们厂做不了。”
“卖东西当然要有方法,就比如卖鱼,如果不是我主动来竹编厂,向厂长会想到买鱼吗?”江晚月笑了笑开口,“没有需求,那就创造需求,产品自然就卖出去了。”
向令霄若有所思:“说说你的想法。”
江晚月问道:“这样的竹编容器,一个成本在多少?”
向令霄回答道:“普通的大圆盒成本也就两分钱,但你画的这个,增加了油彩,成本应该在八分以上。”
“一个油彩大圆盒成本八分,咱们可以卖一毛多,而糖果厂装糖果的铁盒子,成本在五毛左右。”江晚月笑容不变,“若是能说服糖果厂换包装,那不就有销路了吗?”
向令霄顿时目瞪口呆。
县糖果厂的糖果分好几类,他们最常接触的就是散装,可以称斤,也能单个购买,另外在节假日,也会有人买盒装的拿来走亲戚送人情,盒装的糖果价格在四五元,圆形的铁盒子,起来就很有面子,换成竹编,会有人愿意买?
“你、你想的太简单了。”他摇摇头,“有铁盒子,谁愿意要竹盒子,行不通,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