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意外，你别胡乱迁怒。”沈聿珩压着嗓子，不想在急救室门口吵闹。他也不希望在厉回在昏迷不醒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么用心护着的女人被人打。“他为什么躺在里面你和我都清楚，他自己愿意，你没有权利打她。”
闻言，林芊终究没忍住泪，她用手背抹去滑下脸颊的那滴泪，咬住了下唇。
沈聿珩没有安慰她。
比起其他人，她最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厉冉眼睛红肿，低头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钟听笙在旁边低声安慰她。
陆明溪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红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被林芊那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眼睛一直黏在那亮着红灯的灯光，看不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此刻只有眼前那个微弱的红灯，在支撑着她。
不知道经过了多长的时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的等待，那个红灯终于灭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围着急症室的人一涌而上。
陆明溪站在原地，看着医生张合的嘴，不敢动。
……
滴。
滴。
滴。
病房回响着清晰的机器声响。
陆明溪安静地坐在病床前，眼珠定定地看着床上戴着氧气罩的男人。
他眼神紧闭，脸色苍白，这副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不同，让她很不习惯。
“嫂子……”厉冉已经没再哭了，但眼睛仍然肿肿的，她走过来，对陆明溪细声说，“你吃点东西吧。”
厉回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手术很成功，现在只要等他醒来了，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陆明溪摇了摇头。
“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厉冉看了看病床上的哥哥，又回头轻声劝陆明溪，“多少吃一点吧，哥哥一会醒来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陆明溪此刻的样子看起来也很糟糕，不比厉回好多少。她唇色泛白，脸色憔悴。她身上原本染了血的衣服已经换掉了，好像一夜之间瘦了许多，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我等他醒来。”
陆明溪有一阵子没有说过话，嗓音有点哑。
厉冉知道这次还是劝不成，无奈地闭了嘴。
护士来换瓶的时候，陆明溪低着头，帮厉回拉好稍微有些掀开的被子。
她终于知道她之前数次昏迷的时候，厉回的心情了。
原来真的一点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
陆明溪用那有点嘶哑的嗓音细声说着。她拉过男人搁在被子下的一只手掌捉住，摩挲着上面纹路，感受那有些冰凉的皮肤触感。
陆明溪很难受，这双手以前一向很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