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无声地笑起来,脸一偏就亲到了他冰凉的下巴,嘴唇贴合着颔骨线条向脖颈延伸,亲亲密密地落到侧颈甚至咽喉。在亲吻到锁骨深凹部位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江停猛地抽出手,指腹出乎意料地热,有点仓促地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么互相紧贴的姿态,推拒又不像推拒,迎合也不是迎合,倒给人一种互相纠缠、难以分割的错觉。
“你在想什么呢”严峫笑着含混地问。
“”江停终于开了口,嘴唇被亲得发红,声音细微略哑“你生日快到了吧,要不送你个东西”
“哦送我什么”
“充气娃娃,大号的。”
严峫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失声而笑。
江停发力想推开他,严峫却不愿意起身。两下挣扎间,严峫背心都掀了起来,堆积在江停肩膀上的雪白浴衣褶子也滑了下去,暖融融的皮肤互相摩擦,同时从他们两人的神经末梢传递到心底更深的地方去。
“再亲一个嘛。”
“不。”
“就亲一个。”
“不。”
“我平时办案子真的特别辛苦”
“辛苦就早点休息。”
“那一起休息呗”
江停想下沙发,但严峫老推他搡他。小小的打闹在有限的空间里持续了好半天,严峫终于不乏遗憾地妥协了“那你起码”
江停终于逮到空隙,使力把严峫推得半起,自己也从桎梏中撑起了上半身。
严峫的位置比江停高,这时候恰好低着头,突然顺着他滑落下去的衣襟瞥见了什么,视线倏而一凝
“没有起码,”江停吃力地坐起来“快去睡,晚安。”
刹那间严峫发不出声来,大脑像是冻住了,五脏六腑被沉重冰块坠得急剧下坠。就在那不超过两秒钟的僵持中,江停已经一手撑在茶几边缘,把自己跟拔萝卜似的费劲拔了出去,险些撞翻那台烫手山芋一样的电脑,赶紧趔趄着避开,然后绕过沙发,仓惶钻进了自己的客卧。
咔哒。
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仿佛某个开关,严峫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
“呼,呼”
他都没发现自己在喘气,慢慢翻身坐在了沙发上,猛烈搏动的心脏终于从喉咙口落回胸腔。他不由自主地想“我刚才没表现出异样吧”
应该没有,或者说就算有,那种状态下注意力不集中的江停也难以发现。
严峫闭上眼睛,却无法压抑住急促起伏的胸膛,短短几分钟前的画面犹如情景回放般重新闪现在大脑中那是江停顺着手臂滑落的衣襟,乃至一寸寸线条分明的肩窝。
深陷处有个因为太小而很容易忽略,但确实非常清晰的红点。
那是一颗痣。
建宁市公安局。
“谁让你出院的谁批准你回建宁的三十多年过得太顺皮太痒了对吧江阳县公安领导没人能挡得住你这么个王八羔子是不是”
吕局捧着他的本体白瓷大茶缸,笑呵呵地走在最前,对身后的狂轰滥炸充耳不闻。中间是脸红脖子粗的魏副局,时不时回头怒骂,好几次险些把咯吱窝底下的文件夹抓起来甩出去。最后的严峫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向上扬,目光放空,以完全不care的表情迎接唾沫星子一齐乱飞的狂风骤雨。
“无组织无纪律枉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你还给我这副表情,啊你以为你现在长大了,我就不敢告诉你爹妈,你爹妈就抄不起皮带打不动你了是不是别给我一脸二五八万的有胆你就给我点反应”
话音刚落,严峫突然站定脚步,一捂腹部。
魏副局“”
“啊好痛,快来人救命,啊快叫急救车,我不行了”
一帮刑警轰隆隆穿过走廊,七手八脚架起满面苍白的严副队“队长你怎么了队长”“坚持住,白色的明天还在等着我们”“求求你睁开眼睛啊队长”
严峫颤颤巍巍“我的党费,枕头底下二百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