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几声，旋即又叹惜道：“你错了。”
“你乃璞玉，璞玉本美质，稍加磨砺便可放惊世华光，可叹。”
“顽石虽质朴，却能经风雨，若顽石能点头，可叹亦可喜。”
“令美玉放光，天下大有人可为。”
“能让顽石点头，世间唯我尔。”
“可惜……”
“这顾六虽出身贱户，却与你一般，非顽石，乃璞玉尔。”
他又长叹一声。
似意兴寥寥，大袖一摆，便飘然而去。
王丞连忙躬身相送。
又听闻几声轻笑远远传来：“顽石不可雕，千古遗山郊。遇我神仙刀，锦绣凌青霄……呵呵呵……”
……
顾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是一块顽石而入了人法眼。
离开朔风书院，走在路上，拍了拍胸口，那里是王丞给的二十两银子。
略感满足。
之前虽然玩命打猎，也挣了不少钱，但为了杀翠翠那女人，还没捂热就花出去了。
这回却是踏实了。
没有出城，来到了锦绣街外。
就是他王家所在的那条街。
“卫大哥，老样子。”
顾安来到上次的古楼子摊，很自然地坐到了下来。
之前为了打探消息，他没少来这里，早和这贩郎混熟了。
贩郎姓卫，行八，没名字。
他也是出身贱户，贱户人家许多都是有姓没名字。
因为取名字需要花钱请识字的先生，许多人舍不得，只用家中排行为名。
“来了！”
“老样子，一个古楼子，一碗讵羹！”
卫八将东西端来，顾安拿起古楼子一边掰，一边随口问道：“卫大哥，上回听你说，王家五公子被王家大老爷派人到倚红楼给打断了腿，绑了回来，这回他可没法再到处厮混了吧？”
“嗤！”
卫八嗤笑道：“这你可小看那位爷了，第二天他就拖着断腿钻回了倚红楼，王家大老爷也是无法，索性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了。”
“这样？那这位五公子还真是位妙人。”
“可不是？”
顾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卫八聊着。
他这次过来，其实是想确认一下七七的处境，也看看王家的反应。
自己杀了翠翠，虽然只是王家一个丫鬟，也难说他们会不会震怒。
以王家在朔邑的势力，若是动怒，动静绝对小不了。
另外，也想蹲一蹲那位五公子。
这位王家五公子，就纯粹是个浪子。
他蹲过好几次，每次都蹲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