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需要见我几次才会不尴尬？”他气喘吁吁问。
6信珍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因为张贤余的关系吗？”张施英一眨不眨看着对面死不抬头的人说，“如果你还喜欢他，我去跟他讲。据我所知那小子没交女朋友。”
“不要！”事情过了就过了。
6信珍摇头，况且她现在也不喜欢张贤余。
“那，能不能不躲着我呀？”张施英微微压低身子对上信珍的眼睛问。
她点点头然后觉得不对又摇头，到后来自己都乱了，我呀我的解释了半天被打断，“陪我回去拿书好吗？”
6信珍点头。
两人沿着小路返回，张施英问她：“为什么会来上英语课？”
6信珍连说带比划把信嘉的那套歪理跟他说了一遍。
“真的有用吗？”她半信半疑询问。
“嗯——有点道理。那周二的时候你还会来吗？”
“要开店。”6信珍找借口，“没空。”
原来的老师不在，她也没办法学普通话，过来也没什么用。
“其实学英语也可以纠正一些音问题。这些叔叔婶婶和你的基础差不多，交流起来也不会有压力。”张施英劝她。
6信珍挠了挠后脑勺，也没直接拒绝，婉转回答：“有空的话我就过来。”
“嗯！”张施英微笑，在校门口与她道别。
晚上收铺回家，6信珍刚迈出浴室就被弟弟拦住，“姊，怎么样？”
“鲁但米盖？”
“说普通话啦！”
“你说什么？”
“学习呀，听课怎么样？”6信嘉推推她。
6信珍想起白天遇见张施英，还是决定不讲了，被6信嘉知道又要在旁边起哄。
“你讲的都不准，我自己读报纸更好。”
6信嘉撇嘴：“那你就慢慢学吧，学到七老八十也学不会。”说完朝她做个鬼脸便去客厅看电视。
6信珍心里不忿，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学到七老八十？头还在滴水，她拿毛巾擦了擦转身回房。
临睡前，6信珍躺在床上刷手机。“咬筷子读报纸真的有用吗？”
翻了几条视频都在介绍这个方法。她家筷子多的是，随便拿一根去哪里都能练。比起用什么学英语练普通话要方便多了。
6信珍退出搜索，推荐页面推给她一条自己直播时说话的片段。她捂着额头赶紧滑走，半晌想了想又划回来找虐去翻看评论。
不出意料，全都是笑话她的。她翻身面对墙悄悄抹眼泪。
6信珍从小被养在乡下，直到上初中才被接回市里。上学第一天就因为带着浓重口音的自我介绍被全班笑话。
后来班里同学还时常恶作剧让她站起来念课文。被这样整蛊几次之后她就不怎么开口说话了，在班里也自己缩在角落默默写作业。
但语言这种东西就是要多说多练，像她这样越不开口就越难练好。可惜等她明白这个道理也为时已晚。
“都在笑我。”6信珍擤了擤鼻子嘟囔。扔纸团的时候手不小心点开一条嘲笑她的评论回复页，一片哈哈声中有一个评论格外显眼。
【没有那么糟糕。】
6信珍坐起来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