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纪时鸢嗓子都哑得不成样了,偌大的洗手间里,到处都是水,都是冰凉的水。
那水最后却硬生生的染上了温度。
最后像是把她身上的体温全都偷走了一般。
她哑着声音跟他说冷。
他用了两条浴袍把她裹起来,房间里的暖气开到最大,他赤。着身子给她暖。
抱了她好久好久才感觉到温度一点一点回升,紧接着而来的自然是高烧感冒。
左今也脸上就没好脸色过,外面的人来给他送药,送吃的穿的,一个个都恨不得立马给他就逃。
怕得不行。
纪时鸢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晕晕沉沉,她在梦里起起伏伏,又痛又热。
不知是幻觉还是在做梦。
好几次她都看见左今也的身影,可是她每每伸手去触碰时,那道影子一下就闪走了。
她没忍住痛哭起来。
一遍一遍地求他别走,求他救她。
左今也看得心急如焚,心痛万分。他都恨不得现在躺在这儿受这些罪的人是他。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脸上。
跪在她旁边。
“鸢儿,我在这儿,我没走,我没走。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就走了?
不要怕,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遥远的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
永远永远都不会。人生的每一条路,每一处风景,每一个苦难,我都会牵着你一起走。
不怕,不怕。
鸢儿,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什么都过去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走的,我应该留下来陪你。”
如果他没有答应张总和他一块走,如果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就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把她保护好。
“对不起。”
他一下一下亲在她额头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的罪恶感少一些。
这一个晚上纪时鸢反反复复发了三次烧,左今也几乎没睡,整夜守着她。直到最后天亮他才累到睡了过去。
纪时鸢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压着,麻了一团,眼皮子又重又沉,好不容易睁开环顾周遭,这才看清是左今也坐在地上枕着她手臂睡着了。
几乎是感觉到她手动了一下他就跟着醒过来。
很快压下疲惫感,看她睁眼,迫不及待问她:“鸢儿,你醒了?
感觉好点了吗?”
边说边想站起来坐床上试探她额头温度,奈何高估了自己腿脚筋脉流畅程度,坐地上弯曲一晚上后,他一个没站稳又直直倒了回去。
“左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