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明显的,恐怕是夏子飞自己的态度。
其实他也挺矛盾,他曾经事事把安千放在首位,处处迁就,让安千以近乎骄纵的方式占据他生活的一部分。那是因为安千漂亮,聪明,从小就讨人喜欢。
但是安千明确表示,他对同性没有兴趣,夏子飞于他,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直到安千在法国交了个男朋友为止。
夏子飞其实是理性多于感性的人,在他明白安千所谓对同性没兴趣,是因为他对安千来说不够特别之后,他就删了安千的号码。
他知道安千是典型的浪漫派,但难道他真的浪漫到认为经过这么久,自己仍然对他存着求而不得的情愫?
安千自然不需要对夏子飞的感情负责,因为夏子飞从不说出口。但是他忘了,也正因为如此,夏子飞对安千,也更不需要负责。
更何况……明月光再亮,也抵不过太阳的温暖直射啊。
陶渊明不知道蹲在窝前的主人心里波涛暗涌,兀自翻了个身。
夏子飞神色阴晴不定,探了一会,确定陶渊明没有再流鼻涕以后,看了客房一眼,返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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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几做完了每天例行的拜月光仪式以后,坐在木栏上看月亮。
因为今天夏子飞傍晚才走,所以等送走他再整理菜园拜月光就已经很晚了。
即使没有障眼法,现在村子也很安静,大家多数是作息规律的妖精,差不多家家都熄灯了。
涂几却不想去睡觉,他觉得现在即使上床了也睡不着。
一阵夜风吹过,拨乱了涂几尾巴上的绒毛。
涂几立起耳朵,朝空气里嗅了嗅,转头看去。
远处有一股小小的光亮,一跳一跳,由远及近。
涂几缩了缩脖子,看了自己的屋子一眼——他有点想避开,但是有点失礼……
“唷。”
光亮停下了,映出一张精致而魅惑的脸。
“白里……”涂几小声打招呼。
他知道自己的畏缩看起来不太有礼貌,但这是天性,他就是害怕白里,没有办法。
“真是难得。”白里挑眉。“我听说你也会做生意了——赚大了高兴得睡不着?”
涂几摇头。“今天有点事。”
“你……都是这样去,嗯,上班的吗?”涂几有点好奇地探头看了看白里的白色单袍。
白里身前的狐火一明一灭。
“下了山再换。”白里不以为意地说。“其实人类也不关心我传什么衣服去,工作的时候要换制服。”
涂几想了想。“这么晚还要工作,真辛苦。”
“这本来就是晚上的工作。”涂几难得能大着胆子和白里说话,白里觉得挺新鲜,也就定了狐火和他说话。“而且晚上的人类比白天要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