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呐,我不甘心呐!”殷瑾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幽深凄厉。
穆沐稍微回复一点的勇气又消失了,他轻声问:“殷唯清,你太叔公怎么还在?”
殷唯清幽幽地说:“别怕,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鬼戏,我没听说祖宅真的闹鬼。不过说到怨气,他倒确实是有……”
“怎么说?”穆沐努力转移注意力。
殷唯清一声叹息才说道:“太叔公若没死,本该是成为我们殷氏一族的族长。”
穆沐有点莫名其妙:“族长?”
“太叔公是本家的嫡子,当年本家的瑾字辈里只有他一人,所以他是注定要成为族长的。”
“哦,我懂了,你们宗族的族长。”
“那个殷瑾南是我的亲太公,他虽然也是瑾字辈,但是作为旁支身份比较低,只能继承家族里的钟表店铺。不过因为是同辈,太公经常来本家玩,所以成了太叔公的玩伴。”
穆沐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画面:“对喔,他们的感情看起来不错。”
“我们家是附近最大的家族,曾经拥有一整条街市。可是太叔公那时得了厉害的病,本家为了替他治病散了大半家财。后来拖了一年,太叔公还是去了。因为族祭的时候呈了瑾字辈为族长,所以当时本家只好过继了我太公。”
穆沐听得有点不明所以:“那,你太公就成了家族的族长?”
“是的,但是我却从没有想过也许被夺走了身份的太叔公会不甘心……”
穆沐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黑暗里那一声声凄厉的“我不甘心”似乎一下子就听起来变得饱含怨恨了。
这时,黑暗里凄厉的喊叫声突然停止了,殷瑾年正常状态下清冷的声音变得有些温软:“瑾南,是你么?”
穆沐感到一阵冷风袭面而来,衣料摩挲的声音渐渐往床的方向过来。他紧张地直往被子里缩:“……唯清,他过来了……的太叔公他是不是走过来了?”
“不可能吧?”殷唯清的声音带着困惑,“今天又不是鬼节。”
穆沐已经带上哭音了:“殷唯清,你太叔公他会不会是地缚灵啊?小说里的那种……”
“地缚灵是什么……”殷唯清的话音还没落,黑暗尽头的一点光源缓缓移动而来,脚步声时远时近地响着,仿佛来自幽冥。
“瑾南,瑾南,瑾南……”幽深温软的呼唤一声接着一声。
“……唯清,我害怕……”穆沐的牙齿打颤。
“这真的有点奇怪,你躲到我后边去。”殷唯清的声音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