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夜风想小刀一样刮到脸上,耳朵也被吹得又痛又痒。穆沐用尽全力向河边跑去,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变得又冰又呛,喉咙仿佛渗出血腥味来。
希望能赶上殷唯清!
穆沐一路狂奔到天后宫,河边的风吹得他头发乱飞。气喘吁吁的他被迫喝了好几口冷风,觉得自己体育课一千米测试都没这么拼命过。
他扶着膝盖又喘了两口气,这才伸手去推门。
奇怪的是,平时从不上锁的大门纹丝不动。穆沐挠挠头,干脆对着那门里说:“我来了,让我进去。”
红漆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了,穆沐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天井里黑洞洞的,穆沐刚走几步,突然什么东西从他的耳畔划过,落在了天井的地上。嗤地一声,明亮的火焰燃了起来。
“是我!”穆沐大声说。
殷唯清从大殿里出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穆沐想起自己之前的信誓旦旦,挠挠头:“是阿梅姑让我来的。”
殷唯清一时无话,但是手里多出了一把横刀。
“等等,我就是怕你又搞暴力破拆才赶过来的,”穆沐扯了扯他的袖子,“还有你怎么一上来就扔火符,要是村里的巡逻队进来岂不是要报警?”
殷唯清看了他一眼道:“我还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了不误伤,我可是锁了门的。”
“噢,是阿梅姑给我开的门……”穆沐觉得真是越解释越乱。
两人进了大殿,大殿里其实有电灯,但是不想引起村人注意,穆沐只好又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殷唯清看向供案后面,没好气道:“说吧,为什么把他叫来?”
帷幕珠帘哗啦啦轻轻晃动,供案前燃起两支烛火,影影绰绰地照亮了大殿中央这一隅。
阿梅姑的造像没有回答问题,只发出“砰”的一声沉闷的声响。
殷唯清和穆沐上前,那造像竟从供案后落了下来,砸到了地上。
“得罪了,”穆沐把造像扶起来,这才对殷唯清说,“她从前被封住了灵窍,是最近才慢慢松动开,她现在还无法言语。”
穆沐让殷唯清扶住造像,自己从那软木雕像身后,抠下了一小个木块:“你猜的没错,这个造像有问题,她被困在了这里。”
影影绰绰的烛火照不亮这一片珠帘之后,穆沐拿出手机,电筒的光芒照亮了造像后面的空洞,里面是一截白色的骨头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一枚指骨,”殷唯清皱眉,“另一块黑乎乎的是什么?”
“这是她的心。”
少女决定要赴死的前一晚,阿妈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她们原本是在一个屋子里睡的,可那天晚上,阿妈说小弟最近总是睡不安稳,她要去陪小弟睡。
少女坐在床前,她想不明白,才短短月余,为什么这天就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