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碟子里的,都是我刚给你的。”很有底气的话,硬是把话给人堵了个扎实。
“那……你不过也是随手给孝敬上来的,见面的回礼,我也不用特意寻找吧?”当初跟过他的女子,不是要什麽东海明珠,就是要什麽西山灵芝,委实让思为有些没脾气了。虽说一个姑娘,把青春妙龄甚至身子心灵都交付到你手里,你确实得给点儿表示,但这并不应该是那种上赶著顺势抬价的吧?!这也是思为对过去那些女子们,至多只有几分调笑心思,旁的其他便再没有了的真正缘由。
能力再强的男子,他甘愿给的,与你强要来的,决计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不会相同。
“那师傅给串铜钱得了!”清脆的小嗓子又响了起来,硬是把邬少给扯回了现实。
“呃?!”愣愣的掏出一小锭银子,思为还没回过神到底怎麽回事,小婉婉就拎起裙摆转身蹦躂了出去。片刻後,捧著两碗热乎乎的豆腐脑,贪嘴的丫头又折回来了。虽然脸面上有几分恋恋不舍,但软乎乎的小爪子仍是把其中一碗给递到了邬少面前:“师傅,你也吃!”随便塞过来的,还有卖豆腐脑找的碎银和零碎铜钱。
“这……当见面礼会不会太轻了?”几个铜板就把人拐了来,这位爷委实有些不习惯。
“那你想给啥?”舀了勺热乎乎的豆腐脑塞嘴里,婉儿随口问了问。见没得著应,以为是他想不出,便又道,“一时给不上便欠著吧!”
本以为这是个不贪恋权势财宝的好姑娘,听了这一句,邬少略有几分失望。而接下来,婉婉姑娘给补上的又一句,则又让这位爷的心亮堂起来:“反正卖豆腐脑的每日这个时辰都来,你记得带铜子便是,老板刚刚说太大的不方便找零……”还真是个货真价实不作假装样的吃货姑娘呢!
心头莫名觉得舒坦又愉悦的邬少,笑著摇了摇头,当著那小东西怒瞪的双眸,把自个儿的勺子往她那小碗里伸了过去:“放心,小婉儿,今後跟了师傅我,保管你吃香喝辣,豆腐脑绝不会断掉!”
欢快舀食别人碗中香滑豆腐脑的公子爷,似乎忘记了,婉婉姑娘从头到尾,那可是一直没正经拜师入门的呢!可又有什麽关系呢?多少天後,春少不经意间瞧见丫头的脖颈上,系著的那枚珍奇宝玉,便是明白了:这一次,就连向来爱与姑娘们撇清关系的邬少,也彻底沦陷了啊!
作家的话:
所以,不小心就把人家宝贝玉石骗到手的婉婉……已经可以算出师了麽?(耸肩
☆、不识宝贝
相较於旁人的惊诧与讶异,婉婉对自个儿师傅送了个什麽样的宝贝给她,是半点都不觉著了不起的。吃货嘛,在其眼中,除了每日不断供给的豆腐脑,哪里还塞得下宝玉?香滑软嫩,那一口饮下便畅快到喉头的吃食,自是更为重要。
所以,在思为兄眼中那位“毫不为钱财所迷惑的高洁小姑娘”,不过是一枚根本不知道钱财重要性,错把经济观搁到饱腹之欲上的纯吃货。
“婉儿,你可得记著,你这秉性态度,是顶好的,得保持!”邬少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教导,在婉婉耳中,自动折合成了这麽句,“你知道吃就行了,旁的不用管”。点点头,小姑娘觉著,既然她这个大方请她吃豆腐脑的师傅都让不管,她就还真不管了。什麽金银玉器,奇珍宝贝,不让她认她就不认,让她认……她也不认识。
“你不知这是何物?”晃晃手里夜明珠,见她摇头後,春少脑际的黑线瞬间多了三条。
“这个呢?”一块极品美玉。
摇头。
“这……也不晓得?”一串上好珍珠。
还是摇头。
“这个你总不会也不晓得吧?”一块黄澄澄的金子,以杀手!的方式出现在婉婉面前。
终於点头了。
“这是好吃的。”答案却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满意。
“邬思为,你这些天就教了她金子能吃?!”手劲儿大的差点没把那锭金块给捏变形,旁人都缩著脖子往後躲,就婉婉一人靠了过来,伸手朝著春少眨巴双眼。怒不可遏的大老板喘足了三口气,这才忍住打人的冲动,“婉婉别处玩去,我与你师傅说点儿事,你……你想要这金子。”
“不想要,可是春少不要了,我便勉为其难的帮你收著。”语毕,当著一干姑娘姐儿们瞠目结舌的脸,小婉儿伸手把屋中最值钱的那一坨黄坨坨拿了过去,然後,潇洒转头,离了这间考核大屋。
“她……这是贪呢?还是不贪呢?”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的春少,怔怔的问。
“小丫头聪明,省得举一反三。”挥挥扇子,邬少淡定回应。
刚刚婉婉的举动,分明是前些天他小心擦玉佩时被“夺去”时一模一样的。表情也分毫不差,据说这招是用一块肉饼同街头老乞丐换的。昨天他有去偷窥过,老乞丐背了八个布袋子在背上,依著丐帮的规矩,是八袋级别的长老。婉婉这一手,细细想来,分明是丐帮不外传的“摄魂夺宝”绝招!
“你觉不觉著,小婉儿刚刚让我们大家都愣了一下?”春少也觉出了些味儿来,自个儿纵是再疼那小东西,也不会由著她从他手中轻易的取一枚金锭去啊!
“依著万春花院的抽成法子,婉儿会这招,你不是喜闻乐见麽?无论什麽好不好的玩意儿,她得了,总比客人原封不动再带走的好。”邬少只用这一句,便彻底安抚了春少的神经。
想想也对,反正小姑娘再几年接客後,无论从客人手中得了什麽东西,万春花院都是能有分成的。今个儿一堆宝物里,还就那块金锭大块些,值钱点儿,虽说小婉儿不懂欣赏,但人家对高价值物品的准确判断与收纳速度上,绝对是值得赞许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