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就很喜欢烟火大会,那时陪着我的只有土匪,黑鸟站在我肩膀上听我叽叽喳喳地点评烟花,亲昵地蹭蹭我的脸颊。
烟花在小鸟心中是空中的爆炸,刺眼的光亮与轰鸣超出了鸟类的欣赏范畴,但土匪从来不扫主人的兴。
或许烟火还是更适合和人一起看。
绚烂的光影倒映在清澈的瞳孔中央,此刻同一场风景你我共赏。
我的手揪住江户川乱步的西装袖子,在声声炸裂的烟火声中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话,一会儿说橘红色的好看,一会儿说喜欢金色的那朵,勾在他袖子上的手晃啊晃,兴奋得像春游的小学生。
因为太过兴奋,周围声音又大,我没注意到乱步先生的目光。
他侧头看向我,偶尔嗯一声应和我兴奋的话语,注意力始终未曾移向天空。
烟花秀渐渐从争先恐后的绽放转为舒缓的展示,小朵的烟火依次在夜幕中绽放自己精巧的美丽。
耳畔的轰鸣不再吵闹,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直是我在说话。
“我是不是太兴奋了?本来烟花就吵。”我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没有。”江户川乱步笑了笑,“很可爱。”
我在他眼眸中看见自己,映在烟火下的脸蛋像一只彩色的花猫。
难怪他不看烟火光看我,什么可爱,分明是搞怪。
我不满地嘟了嘟唇。
“被发现了。”江户川乱步一点儿没有被抓包的心虚,甚至更恶劣,拇指抹掉我嘴唇上仅剩的唇釉,擦到我脸颊上。
红色的颜料被指腹抹开,拖出模糊的长影,最后一点儿红点在我鼻尖。
“好了,这下是货真价实的小花猫。”江户川乱步笑眯眯地抬了抬下颌,“小花猫继续看烟火吧。”
说着要我抬头看烟火的话,他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我脸上,未曾移开。
天空的烟火和之前一样好看,我的注意力却很难再被它吸引。
“乱步先生。”我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踏了一步,鞋尖抵住他的鞋尖。
“觉得我比烟火好看可以直说的。”我眉眼弯弯,“又不是不许你看。”
江户川乱步耳尖染上一抹薄红,我做好了他口是心非说我自大轻狂的心理准备。
“很大方嘛。”黑发绿眸的青年低声说,“那我多要一点儿,是不是也没关系?”
他不退反近,更靠近我。
本就缩短的距离进一步减少,鼻尖碰到鼻尖,呼吸在交融中升温,烫得人脑袋发晕。
我不知不觉和他靠在一起,嘴唇越离越近。
唇角相碰的前一秒,夜幕上最后一朵烟花凋谢了。
夜晚陡然陷入寂静。
从午夜十二点开始,持续半小时的烟花秀结束,如今是周一的凌晨半点。
距离我们七天恋爱时间结束,只剩235个小时。
不应该……我发烫的脑袋被夜风吹醒,理智回笼。
这只是一场惩罚游戏,不应该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