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那就是要有帮手靠山。
没有门路的人,要么留京寻一个偏冷小差做着,要么就出京谋事。
无论哪一条路,对四十多岁再就业的中年人都不友好。
还有唐大郎一旦返京,也要找门路谋差事,到时候父子俩双双失业,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老娘不能死,至少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死,得等大郎谋上新任自己再守孝。
刘氏也慌了。
虽然唐品山守孝就要丢职位,那也是迟早的事。
她想得最多的还是大儿回来可怎么办。
原本还想着靠唐玉书跟孙家联姻,搭上广安伯府这条线,自己也能风光一下。
可现在广安伯府是自身难保,唐品山又一门心思要退婚,她也没了主张。
而且婆母是因为自己被气死的,唐品山看她的眼神冰凉得可怕。
刘氏不敢想象此事过后,唐品山会怎样做,一定要自己闭门思过,吃素念经。
她不敢想,也没空想,只能一个人关起门来跪地磕头,希望婆母能熬过这一关,至少再撑小半年。
秦氏虽然跟唐老夫人不是血亲,可名义上也是晚辈,陪着伺疾还是要的,也无暇管秦牧。
那天唐玉书到跨院寻要金簪,秦牧说被孙如意带走。
果然,唐玉书虽然脸色不好,也没有再说什么,秦牧的谎话算是顺利通过。
唐家正悲哀惶惶时,就在这当口,孙家找上门来了。
从孙如意哭哭啼啼走,唐家就作好孙家登门的准备。
无论是讨要说法,还是退婚,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当脸色阴沉的叔侄俩见到孙如意的“父亲”孙员外时,还是出乎他们的意外。
胖乎乎的孙员外没有带家丁护院打上门来,而是带着太医,带着名贵药材来了。
“唐大哥,令堂病重,怎么不给小弟说一声,小弟什么本事没有,也就能帮忙找郎中药品这点能耐。”
孙员外神情哀哀,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病倒的是他的亲娘。
唐品山有些蒙。
现在他想要退婚,可又需要太医好药。
他担心接受孙家之情,退婚二字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孙员外仿佛没有看到唐品山的为难,只是道:“唐大人,令堂病情危急,撇开儿女亲事,你我也都是为人子的人,自当尽力救治。
如今老母病重受苦,你放着太医不用,只顾为他事瞻前顾后,是将孝道搁在何处?”
唐品山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卖棺材板的商户,怎么有这样一张利嘴。
以他的说法,若是自己不让太医看诊,那就是不孝了。
这话他还不能不接,太医已经进门,若是连病人都不让看一眼就走,自己不孝之名就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