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谢天谢地!幸好只是一处土沟!
看著那翻转的马车,几乎停滞的呼吸才顺畅。那反倒在地的马匹,挣扎了两下跪着难以再起身,看来腿已经废了。
不知子墨在车中可有安好,这么折腾都没有出声只怕受了损伤!
心脏重新提到嗓子眼,毫不迟疑地,已跃入沟内!
掀开车帘,那个修长的人儿伏在车壁上,头上的玉簪已经碎了,一头长长的乌发如同流水般批泻在身后,身上的衣衫也被震的凌乱不堪。
“子墨,”我轻轻的翻过他的身子,却见到他嘴角流下的一缕血丝。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定是被伤到了,双眼紧闭,那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青了老大一块,还沁着血丝。
我紧紧的抱着他下车,因为刚才的担心恐惧强忍着的火气终于再也克制不住了。
“蓝矾……不留活口。”
交手已经结束,侍卫们压着被俘的刺客等着我的命令。
蓝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仍然俯身领命:“是。”
我抱着子墨上了马,没有再去看身后的杀戮。
当夜在一家驿馆安顿,把子墨轻轻的放在床上,这样的震动还是让他轻轻的咳出血丝,下午的坠马还是伤了他的内腑。
“去请个好点的大夫来,再拿着本王的令牌让这里的知县来一趟。”压低着声音对身后的蓝矾说道。
“是,”蓝矾领命而去。
皇子在自己的地盘上遇刺,这个惊天的消息让汇西的县令很快的连滚带爬的进来请罪。
我抬起一边的茶碗轻轻的啜了一口,冷淡的打量着他们,却没有开口,就任那个胖胖的县令和他的师爷在底下跪着。
既然皇子没有叫起,县令只好在底下老老实实的跪着,满头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淌。
“五爷,”蓝矾送走了大夫回来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大夫说了,身体有些挫伤,内腑的撞伤倒不重,好生休养个五六天就行了。”
“嗯,”我点点头,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撇了眼正伸长脖子在听的县令,心中不由暗暗发笑,手中的茶碗一搁,
“府君起身吧。”
“……是,”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擦了一把汗,接触到我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连忙的伏低身子,极恭敬的垂首。
“今日本王遇袭,刺客已全部伏诛,”停顿了一下,我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在我说道“遇袭”的时候,两腿发软竟又不由自主的扑通跪下。
懒得再去理睬他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既然路上不太平,本王就向府君借点人马,等到了流西与大军汇合后就还,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