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开口:“各位大人少礼。”
刘宇轩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上前一步,又流畅的行礼,“臣等恭请圣安。”
我面朝南方,肃穆的答道:“圣躬安。”
低下的官员们这才磕完头,从地上陆续的起身。刘宇轩走上前来,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我的随从,没有发现子墨跟在其中,眼中暗有一丝疑虑与担忧。
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驿馆。
进门时,我停下了脚步,看了蓝矾一眼,他立即会意,伸手拦住身后的一干官员,朗声说道:“众位大人,王爷旅途劳顿要先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邀诸位大人前来议事。”
那些个官员有些发楞,但也很快的识趣的纷纷作揖告退。
我看那刘宇轩一步三回头,不停的往我身后张望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微笑的叫住他:“刘大人——”
他冷不防的被我突然出声叫住,微微一惊,连忙过来仓促行礼:“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我随意一笑,“想请刘大人进屋说会儿话。”
他迅速的镇定下来:“是。”
两人客套一番,我手中还抱着子墨,也不与他多做推让,便在上座坐了下来。随着我身形的震动,子墨的一只手软软的垂了下来,顿时露在了斗篷的外面。
刘宇轩有些吃惊的望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又飞快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面上阴晴不定,半响,摇摇牙,霍然抬头问道:“王爷……怀中之人可是生病了,是否需要下官……”
“不必了,”我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掀开斗篷,轻轻的抚摸着子墨有些苍白的睡颜,“他只是有些累了。”
刘宇轩在看到子墨那苍白清雅的面容后,震惊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心头大骇地失声道:“阿逸,怎么……怎么……”
他唰地沉下脸色,厉声地质问道:“王爷,欧阳大人怎么会昏睡不醒?王爷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这么抱进来,众人必会以为那时王爷的私宠,日后,让欧阳大人如何在百官中立足?”
咄咄逼人的口气,亲昵的称呼,惹得我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快,只是早已习惯了隐忍,也绝不愿承认自己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生气,因此面对他的冒犯,我并不动怒,淡淡地阻止了欲要说话的蓝矾,淡淡笑道:“你既认定本王苛待子墨,本王说什么也是徒然。不如待会儿请欧阳大人自己说给你听。”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请刘大人解释一下,为何要让子墨来拖延本王的行程?难道刘大人的这个做法就没有考虑过子墨今后该如何在同僚中立足吗?”
“这……这个,”他忽然慌了心神,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刘大人可以慢慢想,今日若不把这事情说清楚,本王不介意让子墨真的变成男宠,”慢斯条理的说着,手却抚上了子墨温热的秀颜,轻轻的挑开他微松的领口,先是白皙宛转的颈项,然后露出那清瘦精致的锁骨,顺势轻佻地摸了进去。
刘宇轩“啪”一声双膝点地,长身跪倒,脸色苍白眸色却极为阴郁,仰面颤声道:“军中哗变,罪臣以为是军中有人与叛军勾结,故意扰乱局势,可能会对王爷的安全不利……故而出此下策,请王爷恕罪。”
微微一笑,长身而起,将子墨的衣裳拉好,交与蓝矾抱着,侧目淡淡看他:“既然皇上命令本王总理流西的军务,而刘大人又私自干扰本王行程,就请刘大人先交出流西府的指挥权。”
“是,”他俯身磕头,从容不迫的交出官印。
“军中哗变之事,不知刘大人是如何处置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眼光带着询问。
“那几个带头的士兵已经依军法处置,但是……罪臣无能,实在找不出幕后的指使之人。”刘宇轩老实的回道。
“唔,”指尖轻叩着桌面,沉吟了一下,问道:“现在军情如何?”
“这里只有两千人,守内城还好,若是分兵就有些局促了。外围不敢失,因此内城守军基本一人顶两到三个人的位置,要马上增兵补齐——依下官看直接把府兵集中到城北,因为叛军的主力都集中在此。”
“府兵尽数调去城北,留下百人帮忙本王带来的兵马熟悉外城的城防就是。”我想了下后果断地决,“再派人去探清叛军的确切人数。”
“遵命,”他不敢懈怠的立即回应,起身传令去了。
办完正事后,抱着子墨进了内室。蓝矾正在弯着身子铺床,看到我连忙起身,接过子墨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细心的除去他的鞋袜,替他盖上被子。
心中不由一软,想起这两日他有些害怕的神色,笑着上前揽住他劲瘦的腰,“矾儿,辛苦了。”
他清秀的脸颊微微一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清秀的容颜因为我极少对他的昵称显得有些神采飞扬。
我看着他越发削尖的下巴,伸手轻轻挑起,柔声道:“瘦了,早些去休息吧,今夜换秦封来守夜吧。”
他温顺的靠在我的怀中,反手抱住我的腰身,“五爷,不生属下任性冒犯的气了。”声音有些软绵绵,小心翼翼的说着,不同于平日处理事务的自持,一旦处于我的温柔呵护下,他方才显示出一个十六岁少年的青涩。
我看着他,轻吻了一下那光洁的额头,“嗯,你也知道自己持宠而娇了,好了,去睡吧,过两天就会更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