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叹了口气,看他眸色安稳坚定,丝毫没有退让之色,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起来吧”。
他闻言低头叩首,额间垂落的几缕发在风中轻轻舞动,使得清俊的面容带着水一样清澈和深深隐藏其中的淡淡的忧伤。
刘宇轩怀着担忧却不敢出声,只能紧紧的盯着子墨清冷挺拔的身影。
赶到城门时,夏侯晨正在箭楼上敏锐的观察着城门外叛军的动态。
见到我,立即迎了上来,翻身拜倒。身边的将士们一见将军行礼也都噼里啪啦的一溜儿都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夏侯,情形如何?”没空去理会那些俗礼,挑了重点的问道。
“五爷,属下让副将领了一支兵马出了城门,先会会那帮乱民。”夏侯陪在我身边,望城门下看去。
只有两千余人,又不携辎重,也不围城。这样的打法与其说是进攻倒更像是一次交手,彼此间的带着试探的较量。
昨夜所见的夜雪川一身银白的铠甲,矫健地端坐在火红的战马上,神情严峻,越发显得人如虹,马如龙。
他抬头看着我,锐利的目光闪烁,忽然手中长剑一扬,身旁窜出一人,体魄过人,拉起一把巨大的战弓,“砰——”的一声,金色的箭头带着风的呼啸声,直奔我面前。
那金黄色的箭头带着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和一股凌厉的杀气,直直的扑射到眼前。
秦封站在身侧,一个漂亮的旋身拔剑,想要挑落那破空而至、疾如流星的箭。
未料到“叮——”的一声,犀利的箭并未被长剑削断,反而变更了方向,更快速的直奔我的前胸。
我振臂而出,衣抉轻扬,侧身险险一避,右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只金色的箭镞。
众人只见我身姿微错,便轻易得截住了那惊天的一箭,而此刻我身着铠甲,又衬着冷沙寒风,将铠甲下露出单薄的绸带衣抉吹得猎猎作响,有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没有理会士兵们发出的阵阵喝彩,我往城下看去,眼神却是异常的凝重。果然是绝怀天下的一箭,想必刚才射箭的人应是宛西国有名的神射将军,此时却是一身兵卒打扮混在叛军之中。
胸口有一缕绝细的痛,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箭又怎能轻易躲过,还是被那霸道的箭气伤到了一些。
暗自叹气,静静的侧目望向远处的大好河山。今日必得让夜雪川甘拜下风,才能杀杀宛西国的锐气才行。
必要时,这个夜雪川不能留了。
“欧阳过来——”
我低下头对着子墨轻轻吩咐了一番,他立即躬身领命而去。
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傲如烈火般的清俊少年,朗声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可有胆量愿闯一下先王留下的五行阵法?”
一席话说得清晰明朗,铿锵有力,还带有一丝细微的挑衅,两边的士兵们顿时鼓躁起来。
“好,”他双目炯炯的看了我一眼,身姿利落的直接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落在阵中。
我见他一身白甲,领系红绸,随着沙场的狂风而飘动,一脸肃然目光深邃,动作坦荡而磊落,站在阵中依然满身威势,不可逼视,暗中叹道果真是个好儿郎。
锵一声,他手腕轻舒,长剑便抽出了出来,雪亮的剑锋划过冷风,嗡嗡作响。就是这样一身浩然的剑气,任谁也不敢再看轻这斯文秀气的年轻将军。
站在我身边的秦封即使再次看见如此漂亮的剑法,依然禁不住露出一丝艳羡之意。
只见那银色的光芒如池水般轻柔地漾开,竟然将阵中萧萧冷肃的杀气也轻而易举地包容,他练的正是那所谓的正道武学,只可惜功力还未到,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那天夜里的箭阵中露出破绽。
对站在阵边主持阵法的子墨点点头,他便沉着的拿起红色令旗,喝道:“起阵——”
这次用的五行阵法,是由先王根据当年诸葛武侯留下的武侯八阵改动创立的。以前子墨随我打仗,我们闲来无事时便一同研究,在这个基础上又做了些颠倒的修改。同时因为子墨的冷静分析与足智多谋,这些年来一直是他担任着这个阵法的主持。
五行八卦阵看似复杂,其实只需谨记自己的位置,按照阵法变化走位就可以了,八卦阵又分八个门户:休生伤死杜景惊开,困在阵中之人要是踏错一步,便会受到损伤,只要能够辨出生门,便能逃脱阵势。
可惜夜雪川空有一身好武艺,却对五行一窍不通,刚开始对付踩着阵法慢慢变动的八个人还游刃有余,可是这一点被子墨也看出来了,果断的令旗一换,翠绿色的令旗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夺人的光芒,仿佛是带着杀气般的扑向了夜雪川。
阵法随之立变,越来越快,越缩越紧,八人之间的相互掩护、踩位踏补,凌厉的攻势让夜雪川长剑的威力发挥不到三成,渐渐的他越感吃力,疲于应付。
子墨默默的抬头看了阵外的我一眼,我冷然的看着阵内,微微颔首。子墨拿出正墨黑色令旗,,大声喝道:“收——”
阵法立即收缩,八人绕着中间的夜雪川飞转起来,攻击几乎是从四面八方的攻向他,刹那间夺去了他所有的生路。
两阵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眼看宛西国的大将军顷刻间便要毙命于五行阵下。
但是,夜雪川毕竟是夜雪川!他手中长剑轻折,一道强烈的阳光从剑面上反射出去,照在正面进攻的人眼中,那人不由动作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