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犀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他熟识赵信安与苏玉多年,明白那二人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
若非这项认知,他当年又怎会因放弃而离京?
果然一行人还没在臻王府站稳,管家刘福就带来了最新的让人胆战心惊的消息。
“今日下午,信王殿下突然拒绝了皇后娘娘的指婚,理由是他心有所属,此生再容不下别人……现在朝野上下哗然一片,尤其是钱尚书那头,几乎气得要晕过去。”
“父皇那儿呢,怎么说?”
“皇上也大为震怒,据说在御书房里头摔破了杯子……还差点仗毖了一个失手的奴才。”
欧阳子墨在一旁听得心都冷了下来,这样说来,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厉害的地步了。
赵臻安紧紧蹙着眉头,来回踱步,默然不语。
沈灵犀静静的坐着,眼中深幽莫辨。
一时间,狭小的书房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
“不行,”欧阳子墨腾的站了起来,“殿下哥哥,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帮大殿下他们。”
赵臻安身形定了一下,终究摇摇头,“子墨,现在的情形恐怕谁也帮不上什么了。本来急赶慢赶,就是想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拦住的,可是……唉,不知这次大哥怎么了,这么贸然的就顶了上去。”
刘福弓了弓身,恭敬的回话,“听说皇后娘娘赐婚的那天,苏侍读也在场,当时还好端端的,回府之后也没说什么。半夜时分,伺候的小丫头突然惊叫,侍读大人竟然咳了血,还数度晕厥……当夜宫里当值御医尽数都被叫去了,这才延了命……太医说这叫急痛攻心,苏侍读身子体弱,一时郁结在心,没能发作出来几乎要了命……不过,这件事情终究闹得动静太大,宫里头似乎也不高兴。”
明明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现在由别人口中说出来,一样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汗湿重衣。
窗外吹进了一丝寒风,欧阳子墨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浑身湿漉漉的掖着难受。
赵臻安见他神色难看,料他心中定是惊恐不安,便端起桌上的茶杯,“今夜晚了,事情已经明白的放在这里了,不管这么说,先把自己照顾好,休息好,才能帮得上别人的忙,对么?”
沈灵犀甚是聪慧,自然明白赵臻安的用意。
现在还未到最紧要的关头,这般熬着实在没有多大用处。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面容平静双眸中却深含忧伤,长施一礼,“殿下说得对,灵犀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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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寒风刺骨凛厉,格外的冷。
赵臻安第二日起了大早,便觉得浑身有些乏力,毕竟是受了伤的身子回来后碰上这样的事情他也委实无法安心在家养病。